萧胤玦上前一步,脚底正好踩上锦囊和其中破碎的玉石,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孤奉劝你,不要再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他宛如一个妒夫,很快又露出得意的笑容,“若是卫世子还有命出来,孤和阿云成婚那日,一定送上请帖,免得卫世子……抱憾终身。”
心里惴惴不安的事情得到解决,萧胤玦离开时的步伐都是愉悦松快的。
男人眼眸半阖,睨着他离去的身影。
直到萧胤玦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狱从也将牢房门锁上,他才慢半拍地低眸看向地上被摔得不成模样的碎玉。
这些东西的确配不上阿雪。
别哭如果是真正的他,恐怕会让她觉得……
“金雪,来。”
褚雪镜朝金雪伸出手臂,金雪踩着软垫,歪着头看了她许久,像是认出她了一般,欢快地跑到她跟前。
温暖幼小的生命在她怀中,鲜活而丰盈。褚雪镜垂眸抚了抚它光滑柔顺的皮毛,好似又胖了些,趴在她腿上的份量都重了不少。
“你将它带回来,没人拦你么?”
赤莲正在清理将金雪装回来的小笼,闻言笑了笑,“奴婢是陛下安排的人,他们不敢拦。”
褚雪镜抚摸金雪的动作一顿,状似无意般问,“除了你,陛下还安排了别的人么?”
她日日都被困在这座宅院,便是传递消息也必须经过赤莲,是在忠远侯府的监视下,更是在皇帝的监视下。
赤莲愣了愣,她听出褚雪镜的意思并不是问的在外安排的人,暗叹女人的警觉性,垂眼模棱两可道:“陛下安排的,都只是为了保护姑娘罢了。”
那就是有了。
褚雪镜神情不变,沉默地点了点头。
赤莲净了手,又从食盒里取出饭食。说起来这段日子对她来说还算安逸——毕竟忠远侯府的人来一两次见她兴致不高也不会上赶着来她这贴冷脸,更何况有赤莲等人在,他们忌讳皇帝的眼睛,行事必然没有从前那般胆大妄为。
“昨日太子来过,”赤莲熟练地为她布菜,时间长了,她也了解了褚雪镜的口味,偏爱口味重些的,“被忠远侯挡了去,连侯府府门都没能进来。”
褚雪镜眉尾一扬,“哦?”
褚回泽竟会不让萧胤玦进府?倒是闻所未闻。
“似是有什么龃龉,”赤莲见她感兴趣,便多说了些,“忠远侯脸色不好,不像是做戏。”
她未离开侯府前,他们至少还是盟友的关系,短短一个多月,怎么会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
她忽然想起了那道从天而降的圣旨。
赐婚一事,皇帝曾隐晦告知过她,且明里暗里提过萧胤玦曾请过旨意,只不过因为她的失踪搁置。
因此那日她虽说讶异,但接受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