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深夜,西宁城北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群犹如鬼魅的人影一闪而过,但一眨眼的功夫黑影就消失在夜色里,隐隐看到他们往西边去了。算上程业兴,出来的一共有五十个人,身上都背着东西。为着天冷风大,所以每个人都不曾张嘴说话,只是互相比划着手势。
衆人走了大约三里路後就上了山,山上积雪足有人小腿那麽厚,不过倒也能走。山内树木多,风力小了一些,程业兴在前头低声对後头人说:“天亮之前要越过这座山。”
後头一个矮个子道:“是。”然後将命令传给下一个人,很快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天色蒙蒙之际,所有人堪堪翻过这座山头,在半山腰上程业兴目光沉沉的看着山下远处的那条河。只要迈过那条河在走一里就是敌军驻扎的地方了。大手一挥命令所有人下山。
赶在天亮之前,程业兴终于抵达了河畔,这一片原本是一片泥沼,附近全部是枯黄的芦苇丛。程业兴先叫两个人查看四周,接着下令让衆人修整。他们这群人是夜袭,自然不会在白天过去。
程业兴压了一块芦苇垫在自己屁股底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硬饼子。出来不能生火,只能吃这个。索性饼子放在怀里不冷,他直接咬了一口,结果满嘴都是碎沫沫。他一口一口的嚼着,饼渣子就掉身上了。程业兴干脆伸手巴拉了一下,将衣服上的渣渣抓起来一并放嘴里。别说,真他娘的噎。赶忙从腰间解下羊皮水壶喝了口水硬生生的将这些喇嗓子的东西咽了下去。
旁边的矮个子看着自家头这个样子偷摸的笑了,结果呛了一下,嘴里嚼着的饼子差点喷了。
程业兴低声道:“小兔崽子,正是缺吃的时候。”真饿极了,一口饼渣子都极其金贵!
矮个子啃了半块饼,然後道:“真怀念之前吃肉的时候。”
程业兴将没吃完的饼子塞回怀里,低声说:“等打完这场仗,保准你有羊吃还有酒喝。”看向四周道:“一半警戒,一半休息。”
一行人在芦苇荡里一直待到晚上,待天全黑了之後,就要过河了。所有人伸手从背後将带来的草帘子打开铺在了水面上。寒冬腊月,湟水河全都结了冰,但为了预防万一所以才带了草帘子。自然,这草帘子一个是为了人万一踩破了冰落了水容易救,另一个就是防止人直接趴在冰面上,被冻成冰疙瘩。不过铺这个跟不铺区别也不是很大,因为人要匍匐着前进手就得当“船桨”。
程业兴手刚放在冰面上然後就被冻的一个激灵,内心暗骂河对面的那群犯上作乱的狗东西。五十个人跟蚂蚁似的在冰河上头爬行,从高处看彷佛是一条白绸子上的小黑点。
大概爬了有半个时辰所有人才过了河,河对岸可没多少能遮挡的东西,所以有一个算一个都趴在了雪地里。程业兴示意後头的斥候前去探路。过了一会斥候跑回来禀报道:“都司,小的远远看了一下,对面兵营里有三处灯火旺盛的地方。其中一块在中心,两处分别在东西後方。”
程业兴眼珠子一转:“中心肯定是贼首的营帐。东西两处。。。。。。”难倒都是敌方的粮草库?
矮个子凑过来问:“头,怎麽办?”
程业兴低声问:“火折子都带好了吗?”衆人都摸了摸身上回答:“都带着了。”程业兴道了声好:“记住了,烧了他们的粮草就往回跑。”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两处地方也好,夜间多风,两处地方一旦起火,火势肯定四下蔓延,我倒要看看他们届时有没有多馀的人手追我们。”
稍後,两队人都分好了,程业兴领着人猫着腰一路往东,其他人往西。不一会就到了军营附近。远远看过去的确有不少士兵拿着火把四处巡逻。程业兴瞅准时机杀掉了两个在营帐外看守的士兵,接着进到了营帐里头,可一进来就闻到里面沉闷的气味。
矮个子嗅了嗅道:“味道不对啊。”
程业兴偷摸的打开了火折子,一抹微弱的亮光在帐篷内闪烁。矮个子撬开了一个箱子大惊,几乎破音的道:“头!”程业兴走过去,看清东西後赶忙将手上的火折子熄了——箱子里头放着的都是火药,帐内还摆着两门大炮。
程业兴冷汗瞬间下来了。一是自己刚刚点了火,二则是这群人竟然准备了火药。怪不得他们这些天都不怎麽攻城了,合着就是为了等这些!不过很快程业兴就勾起了嘴角。
这可真是一石二鸟了!
他正想着呢,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喧嚣,隔着营帐都能看到红黄的火光。矮个子道:“大胡子他们得手了。”
程业兴拿起炮弹眯起了眼睛:“那咱们再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此时叛军的军营已经是一片火光,叛军首领被乱哄哄的声音吵醒从睡梦中醒来,拉开营帐大喊:“出什麽事了?”
很快站岗的小兵跑过来说道:“首领,有敌袭!”
敌袭?
那首领一愣,接着看向外头,突然瞪大了双眼,起火的地方是粮草库!他赶忙道:“快,快去救火。”接着伸手感觉了一下风向又道:“另派人去炮火库查看。”话音刚落,从後方传来一阵爆炸声,天崩地裂。
此时程业兴带着人迅速赶往河边,不多时只听身後一声巨响,他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微微一笑,大手一挥:“走!”
-----------------------
作者有话说:不会写打仗,大家凑合着看吧[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