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抽血到心电图,再到腹部B超,一项项做下来,沈栖心里竟生出一种奇异的踏实感,原来好好照顾自己,是这种感觉。
突然觉得程言昼说的对。
生病了不用指望任何人,找医生治疗让身体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他更加确定,往後的日子要彻底割舍掉无用的感情,只对自己好!
傍晚下班。
沈栖自己打车去体检中心取报告。
夕阳把医院的走廊染成暖黄色,他拿着装有所有报告的纸袋,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连忙躲进拐角。
程言昼?
他在这里干什麽?
难道是生病了吗?
好奇心驱使着沈栖偷偷看过去,却瞥见诊室名牌上明晃晃写着“産科门诊”。
程言昼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等在门口,身姿挺拔,微微侧着身,低头摆弄着手机。
过了片刻,一个浅粉色头发的男生一脸淡笑走了出来,他连忙收了手机,低头和身边的人说着什麽。
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矮一些的那个不知听到对方说了什麽,没好气地嘟着嘴在程言昼肩膀上捶了一下,看上去俨然是一对来做産检的恩爱夫妻。
那个人,是时念。
沈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手里的报告袋差点掉在地上。
他下意识地往後退了一步,把自己全然藏进了电梯间的阴影里。
什麽啊,时念不是刚回国吗?为什麽程言昼陪他来産检?
难道说……更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见面,已经……
沈栖不敢想下去。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密密麻麻地疼,比昨天发烧时的灼烧感还要难受。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他眼眶发热。
他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跑,走廊里的地砖被踩得发出“咚咚”的声响,和他的心跳声混在一起,乱成一团。
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他怕看到程言昼发现他时的眼神,怕那眼神里的惊讶丶疏离,甚至是……不耐烦。
手里的体检报告封面上“健康”两个字,此刻看来格外晃眼。
他以为自己想通了,以为可以学着割舍,可真的看到这一幕时,才发现心脏的疼痛根本骗不了人。
程言昼,时念……
沈栖闭上眼,把脸埋进臂弯里。
肩膀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哭。
眼泪好像在昨天发烧的时候就流干了,剩下的只有一片麻木的疼。
他拖着瞬间变沉重的脚步入电梯。
电梯门合上前的瞬间,程言昼的视线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