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谁给沈栖办葬礼,我就给他办葬礼”
接下来的几天,程言昼把工作交给副总,把自己关在他和沈栖的别墅里,不准任何人靠近。
程父程母在国外听到风声,连忙打电话回来,被程言昼“都是造谣,沈栖很好”安抚下来了。
昏暗的空间里没有开灯,他对着虚空深深叹了口气。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沈栖没带走的常用马克杯,沙发上似乎还留着他之前坐过的痕迹,可屋子里再也没有那个人的气息。
他一遍遍翻着两人的聊天记录,从寥寥几句的工作对话,到自己没发出去的那句【等你回来谈谈】,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连呼吸都疼。
直到第五天,他私下的调查还没有新的进展。
突然间,局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程言昼以为调查队找到沈栖了,兴奋地接起。
可对面却传来助理急急忙忙的声音:“程总,沈先生……沈先生他去派出所开了死亡证明,还联系了殡仪馆,计划明天就要办葬礼,说是要尽快拿到保险金……”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没说完,程言昼已经额角一跳,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
沈万里这个狗东西……
他的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接撞开沈家的院门。
沈父正坐在客厅里,和几个亲戚商量着葬礼的流程,桌上摆着打印好的讣告,上面【逝者沈栖】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谁他妈让你办葬礼的?”
程言昼的声音冰冷,带着滔天的怒火,他冲过去一把掀翻桌子,讣告丶茶杯散落一地。
沈父被吓得後退一步,随即又硬气起来:“我是他爹!我给他办葬礼怎麽了?你算什麽东西!现在人没了,你不把保险金拿出来,还想拦着我?”
“保险金?”
程言昼盯着他,眼底是近乎毁灭的疯狂,“你儿子没了,你只想着钱?”
他上前揪住沈父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
“从小到大,你管过他一天吗?现在他‘死’了,你什麽都不管就要急着办葬礼,连他最後一点体面都要毁了?”
沈父被他的气势吓住,声音发颤:“我……我是他爹,我办葬礼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程言昼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葬礼是为了保险金办的,他该多寒心?”
他松开手,沈父立马吞着唾沫瘫坐在地上。
一边躲了半天的沈栖继母这才一把扑过来,替沈父顺着气哭天喊地,一副泼妇样。
程言昼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一阵无力。
怎麽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坚信沈栖没有死?
沈栖才不会死呢……
他还有多少福气没享,还有多少爱被欠着,他得回来,好好的回来。
自己连强行标记的疼都不愿意让沈栖受,更何况车祸的痛,爆炸的灼烧,他又如何敢让沈栖去体会……
临走前,他把沈万里提前买好,放在院里的花圈砸得稀烂,回头斜睨着屋内的所有人,周身气压低得可怕,语气森然:
“除非沈栖的尸骨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谁敢办沈栖的葬礼,我就办他的葬礼。”
咬牙切齿说完,他平静地上车,扬长而去。
*
回到家,一如往常的轻松涌上心头。
程言昼这才恍惚想到,沈栖现在不在家里等他了……
推开门,别墅里的昏暗像一张网,将他刚从沈家带来的戾气慢慢裹住,消化掉。
他换鞋时指尖无意间搭在玄关柜的抽屉侧边,那里有他们的婚戒。
想起这个,他鬼使神差地打开抽屉,找到那个盒子。
最初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之间确实没有感情可言,买了这对戒指,除了婚礼当天之外,也是形同摆设。
之後即使在程言昼动心後,深知自己不得不刻意疏远,为了打消沈栖的怀疑,也就没有再戴过这枚戒指。
沈栖最初偶尔会戴,但是後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枚戒指就没有再出现在沈栖的指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