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英文很好,在这边过日子,对他而言没有什麽太大的阻碍。
再加上开啓新篇章的新鲜感时刻占据着大脑,他短暂地忘记了国内的一地鸡毛。
这天下午,他刚刚给老夫妇送去自己烤的饼干,才踏进家门就听到了电话响。
是喻安。
“嗯嗯,挺适应的……不用担心啦……什麽都不缺,谢谢安安~”
他用肩膀夹着手机,认真听着对面的关心和唠叨,耐心地一一回应。
聊了半天,他到底还是想到了程言昼,没敢直接提,只绕着弯子问。
“国内……没出什麽事吧?”
“就那样吧,和我们设想的差不多,哦哦对了!我的眼线告诉我,就今天!你那渣爹的葬礼计划直接被程言昼掀了。”
喻安的语气里带着点解气,又有点犹豫,“他把沈家闹得鸡飞狗跳,还放了狠话,说没见着你尸骨谁都不准办葬礼,对了对了,他还成立了调查小组,到处找你呢,你可得藏严实点。”
沈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他早猜到程言昼不会信他“死”了,却没料到对方会做到这个地步。
心口像是被什麽东西轻轻蛰了一下,疼得不明显,却密密麻麻的。
他定了定神,才哑着嗓子说:“知道了,谢谢你,安安,这次……真的麻烦你了,你也要小心啊。”
喻安只是笑了笑,但他知道沈栖在担心什麽。
一来他们干的事是违法的,喻安还是律师,这无异于铤而走险,要是被查出来是自断前程;
二来,程言昼的势力远超想象,一旦发现喻安参与假死计划,後果不堪设想。
“如果。。。。。。”沈栖再度开口,嗓子发紧,“如果程言昼查到你这里,你就说是我逼你的,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说什麽话呢,你跟我客气什麽?”喻安的声音一下子软下来,“当初要不是你帮我凑齐我妈手术费,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给的感谢费我可不要,你在国外用钱的地方多,自己留着。”
沈栖还想再说,记忆却突然飘回高中的时候,喻安来自单亲家庭,他妈妈患了腺体疾病,急需手术费,那个时候自己省吃俭用一个月,给喻安凑够了最後的空缺。
从此,他们变成了最铁的朋友。
“喂?栖仔?你还在听吗?”喻安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沈栖无意识间揉了揉眼角,把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在呢,那钱你要是不收,我下次回国……不对,等以後安全了,我请你吃顿好的。”
“行啊,到时候可得让你大出血。”喻安笑着应下来。
似乎突然想到些什麽,喻安压低声音,“对了,你上次疑似溢散信息素的情况,又出现了吗?很不好二次分化?”
最近忙着安置,沈栖都差点忘记这事儿了,闻言,他摸了摸後颈。
那里已经不再散发味道,不再刺痛,但偶尔会泛起细微的灼热感,像是有什麽在沉睡中酝酿。
“暂时没动静。”
他顿了顿,“可能。。。。。。真的只是我的错觉。”
听了这话,喻安放下心来,又叮嘱了几句“按时吃饭”“别随便出门”,才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
沈栖走到窗边,掀开一点窗帘缝看着外面的街景,陌生的建筑,陌生的语言,陌生的空气。
这里没有程言昼,没有沈家的糟心事,本来很好。
可打完这通电话後,他心里却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