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被他微哑的问题噎住,回应的话在喉头翻滚几圈才吐出口。
“嗯,不会很久,可以和爸妈……可以和叔叔阿姨说我去见朋友,他们不会怀疑的。”
生生把“爸妈”换成了“叔叔阿姨”,听得程言昼心里泛苦。
见朋友?
见男朋友。
“嗯。”
程言昼点点头,垂眸不再言语,也没再吃东西。
两人之间那顿食不知味的午餐,在一种极度压抑的气氛中,艰难地结束。
*
回程的路上,空气都是凝固的。
程言昼紧握着方向盘,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自始至终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车内的低气压几乎令人窒息,无声地宣告着他极度糟糕的心情。
沈栖靠在副驾驶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街景。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驾驶座的那股冰冷怒意,但奇怪的是,他心中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涌起一丝隐秘的畅快。
看啊,程言昼,你也会不高兴,你也会嫉妒。
你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那些酸楚和煎熬,如今,是不是也多少反噬回你自己身上了?
这种报复般的快感并未持续太久,就被一阵强烈困意所取代。
昨晚因为担忧发情期而辗转反侧几乎没睡,此刻在车内温暖安静,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
他歪着头,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也因此,沈栖完全没有察觉到,在他睡着後,身旁那个受妒火煎熬的Alpha,在不自觉中,泄露了一丝微弱,却对他而言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冷冽金酒信息素。
那气息混杂在车厢密闭的空气里,无声无息地萦绕着他,像是最温柔的蛊惑。
半小时後。
沈栖是被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唤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程言昼放大的脸。
车已经停了,似乎就在别墅的车库里。
昏暗的灯光从车顶洒下,将程言昼英俊的轮廓勾勒得有些模糊,却莫名透着一股落寞。
他正微微侧着头,眉头无意识地轻锁着,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自己脸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似乎掺杂着痛苦挣扎,和更多看不清的东西。
然而,就在沈栖睁眼的瞬间,程言昼猛地转回了头,视线飞快地投向窗外,只留给他一句干巴巴的话:
“到家了。”
沈栖还有些懵懂,刚睡醒的意识不甚清明。
他点了点头,下意识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夜晚微凉的空气涌入车厢,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然而,就在他一只脚刚刚踏出车门,踩碎地上迎宾灯的刹那。
一股突如其来的酸软感猛地从四肢百骸窜起,双腿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一软!
沈栖惊喘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幸好及时用手扶住了车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一下突然的失力,让他彻底清醒。
紧接着,一股陌生而汹涌的热意席卷了他的全身。
皮肤开始发烫,呼吸变得急促,後颈的腺体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突突跳动着,传来一阵阵清晰而磨人的胀痛和空虚感。
空气中,那丝极淡的金酒信息素,此刻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变成了一种勾魂摄魄的诱惑,疯狂地撩拨着沈栖敏感的神经。
不好!
沈栖的脸色变得惨白。
发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