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郑重,几乎是在祈求:
“但是沈栖,你信我,我对你的喜欢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因为愧疚,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只是被我搞砸了……”
“什麽意思?”
沈栖有些听不懂,他擡眼去看程言昼的脸,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看上去有多惹人怜爱。
这一眼看得程言昼心软无比。
他不能再让沈栖以为,那些冷落是因为不爱。
程言昼决定直说了。
他大掌轻轻拍着沈栖的脊背,哄孩子似的。
然後他开口:
“我知道你为什麽难过,因为你不明白我之前怎麽会对你那麽冷淡,对不对?”
沈栖埋下头,良久後“嗯”了一声。
“现在我告诉你原因,栖栖,我不是有意要那样对你的。”
“我的腺体确实有些问题,但不是我之前胡说的那些,我有一种病,叫做……信息素狂躁症。”
沈栖再次擡起泪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这是一种……很难控制和根治的腺体疾病。”
程言昼艰难地继续说,“患上这种疾病,易感期会比普通Alpha痛苦百倍,情绪和信息素都极易失控,严重的时候……甚至会伤害到身边的人,只有进行标记才能够缓解症状。”
他深吸一口气,对上沈栖渐渐睁大的眼睛。
“我承认婚後第一年我确实对你很冷漠,但後来我渐渐喜欢上你了,可偏偏在那个时候查出这个病症,我想对你好,但是我每天都在害怕,怕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失控,会不小心伤到你,所以我只能……只能刻意保持距离,不敢靠近,不敢回应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那不是不爱,正相反,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我怕得要死。”
“我太笨,暂时疏远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沈栖一声不吭听着,表情却愈发严肃,程言昼兀自说下去。
“你记得吗?那次我易感期失控咬你後颈了,就是因为发病,那种症状很危险,我会失去理智,标记欲和破坏欲会冲晕头脑,如果把作为Beta,没有可以承受标记的腺体的你强行留在身边,你会被我撕碎的。”
沈栖听到“撕碎”二字,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程言昼连忙安抚。
“不怕不怕,现在不会了,你成了个又香又甜的Omega,我不用再害怕伤到你了。”
“我这麽说,你能明白吗?”
听到这里,沈栖心中无比动容,他缓缓地把脸埋进程言昼胸膛,似乎不太好意思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也似乎是在心疼面前这个独自承受太多痛苦的Alpha。
“……那你,之前为什麽不和我说?”
沈栖的声音又带上鼻音了,程言昼心里一跳,把人抱紧。
他低下头,声音贴在沈栖耳朵边上,让人忍不住发痒。
“我要是说了,栖栖会选择离开我吗?还是,献祭一样坚持陪在我身边?”
这句话低沉得像蛊惑一样,但基调却透着悲伤。
只不过沈栖没想太多,他第一时间挣扎着又扬起脸,眸光坚定,秀气的眉也微微拧着。
“我不会离开你的,因为丶因为我也喜欢你……我会留在你身边的。”
“我知道。”
程言昼一颗心要被这些话融化了,他控制不住地低头,用自己鼻尖去蹭沈栖鼻尖。
“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倔强的小傻瓜,断然不会抛弃我,我才瞒着你的。”
沈栖红着脸不说话了。
好吧,确实,如果他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些事,说不一定真的会傻傻献上自己,然後真的被“撕碎”。
这麽一想,他好像明白程言昼那些隐忍了。
爱最深层的内核,是保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