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昼走到柜台前,声音低沉含笑道:“我来接你下班。”
沈栖耳根唰一下全红了,连脖颈都漫上一层薄粉。
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抹抹,就是不肯看程言昼。
“马丶马上就好了。”
程言昼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头发软,忍不住就想靠近。
他伸出手,想将人揽过来,沈栖却像受惊的兔子般,端着空托盘往後一缩,转身要跑。
程言昼失笑,又去牵他的手。
沈栖赶忙将托盘换到另一只手上,嘴里念叨着:“还有几个模具没洗……”
看他这副慌慌张张想要躲避亲密接触的模样,程言昼眼底笑意更深。
他故意又往前逼近一步,将人困在柜台和自己之间。
沈栖背後是冰凉的柜台,前方是男人温热的气息,顿时无处可逃。
眼看程言昼还要低头凑近,他慌得不行,眼睛四处乱瞟,猛地看到手边装着饼干的玻璃罐。
他想也没想,伸手抓了好几块蔓越莓小饼干,一股脑儿塞进程言昼怀里。
“你……你去那边坐着等!”
沈栖声音都带着点儿羞恼的颤音,指着窗边的座位。
“我很快就好!”
程言昼忍笑低头,看着怀里那几块塑封独立包装的小饼干。
焦黄的色泽,镶嵌着红色的蔓越莓干,形状不算特别精致,却透着暖心的手工感。
他有些恍惚起来。
这个小东西,和他当初在旧金山,从那位和蔼的太太那里收到的,印着“SunnyBite”的小饼干几乎一模一样。
心底某个角落涌起浪潮。
原来,那个时候,沈栖和他就已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那位太太曾说“有缘分的话,总会再见的。”
他原本不信缘分的。
怎麽此刻,突然觉得自己和栖栖之间,就是有着斩不断的缘呢?
于是他便再也忍不住,手臂一伸,不容拒绝地将人揽进怀里。
随即,低头在沈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不敢胡闹,亲额头算是沈栖不怎麽抵触的行为。
“好。”
程言昼应道,声音沙哑了几分,带着些满足。
沈栖被他的温柔偷袭搞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推开他。
然後,连忙用手背蹭着额头被亲过的地方,羞恼道:
“这里是柜台!外面……外面都看得到,不许胡闹!再这样……再这样下次不让你过来了!”
程言昼从善如流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眼底的笑意却满得快要溢出来。
“好,不闹了,我等着你。”
“……让你去那边坐着等。”
沈栖没好气瞥他一眼。
“我就想在这。”
程言昼一本正经。
沈栖冷笑一声,陡然有了治他的点子。
他把程言昼推到後厨洗手台,递过去几个模具。
“洗。”
“……”程言昼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