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沈栖别开脸,手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坚持一下,不能每次都这麽轻易妥协。
可程言昼就那样僵在原地,维持着伸手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那双黑眸里的水雾似乎更重了些,仿佛沈栖再拒绝一秒,那里面就能漾出委屈来。
空气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以及存在感极强的Alph息素。
沈栖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跟一个易感期的Alpha讲什麽道理呢?
他对自己这麽说。
然後,认命般地微微张开手臂。
几乎是同时,程言昼立刻俯身,结结实实地将他拥进怀里。
手臂收得很紧,湿透的发梢蹭过沈栖颈侧,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但Alpha胸膛传来的体温却滚烫得惊人。
抱了片刻後,沈栖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结实的後背:“好了好了,快去把头发吹干。”
说完,沈栖又轻轻推了推他一下。
程言昼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嘴角勾起弧度,听话地转身去找吹风机。
趁着他吹头发的间隙,沈栖赶紧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屏幕上果然堆满了喻安的消息,一连串的六十秒语音炸弹,他根本不敢点开,
只敢战战兢兢地转换成文字。
识别出来的文字都带着火星儿,夹杂着无数感叹号和愤怒的红脸表情。
【沈栖!你完了!你彻底没救了!什麽叫‘不一样’?啊?你告诉我!程言昼给你下蛊了是不是?他易感期装可怜你就心软了?我告诉你Alpha最会这套了!都是演的!等易感期过了他立马恢复原形你信不信!你等着,我明天就去找你,我必须亲眼看看你到底被灌了什麽迷魂汤!你……】
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滔天怒火。
沈栖看得头皮发麻。
喻安说的那些,他其实都懂。
理智上也告诉自己仍然应该保持警惕。
可是……当程言昼用那种带着脆弱和全然依赖的眼神看着他,笨拙又执拗地只想讨一个拥抱时,心里那道防线,总会塌陷下去。
这种感觉完全无法招架啊。
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也许……真的需要让喻安亲眼来看看?
毕竟,旁观者清。
而且他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分析一下,还要不要重新投入这份感情。
吹风机的噪音停了。
程言昼动作迅速地吹干了头发,带着一身干爽温热的气息回到床边。
他记着沈栖上次帮他解决之後,红着脸又羞又恼地强调:
“以後就只用信息素安抚,或者去吃抑制剂”。
从此不敢再轻易越界。
但S级Alpha的易感期异常难熬,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靠近自己的Omega。
他只能克制地将人重新揽进怀里,调整姿势,让沈栖背对着自己,紧密地贴在他胸前。
然後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轻轻蹭过沈栖後颈的腺体,像瘾君子汲取救命良药般,深深呼吸着那缕清冽青柠香。
熟悉的信息素丝丝缕缕渗入感官,才勉强压下了血液里翻涌的灼热。
易感期这几天里,偶尔实在难受得厉害,沈栖会心软允许他进行临时标记,但除非迫不得已,程言昼自己也舍不得。
程言昼只能用唇去磨那块肌肤,那里的青柠的清新混合着属于他自身的金酒标记气息。
易感期的躁动得到安抚。
他无比满足,将人更紧地搂住。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