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喻安。
对方今天可能想更有气势些,穿了件风格利落的黑色外套。
作为Omega五官精致,但眉宇间那股兴师问罪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一双明亮的眼睛射灯一样锐利地扫过程言昼全身。
“哟,劳烦程总亲自迎接,今天真是叨丶扰丶了。”
最後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足以昭示喻安对程言昼的敌意。
“喻律师你好,请进。”
程言昼侧身让开,面对暗讽,语气仍然客气平静。
喻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回应,毫不客气地踏进程家别墅。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精准地锁定了僵立在客厅中央的沈栖。
他呆呆站着,一双眼滴溜溜看着自己,唇角抿着,像只笨仓鼠。
如此呆傻,莫不是真被程言昼的洗脑大礼包给pua了?
“栖仔!”
喻安三两步走过去,先是把沈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他四肢健全丶脸色红润丶智力似乎没有受到致命打击之後,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随即又板起脸,压低声音质问:“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欺负你?”
“我……我没事。”
沈栖小声回答,偷偷瞄了一眼关好门走回来的程言昼。
喻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程言昼神态自若地引着二人坐下,倒了杯水,然後将那杯温水自然地递到沈栖手里,声音温和:“先喝点水。”
动作熟练温柔,满心满意都是沈栖,见人乖乖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才顾得上给客人倒水。
喻安看在眼里,挑了挑眉,没做声。
接过水没道谢也没喝,只是视线在两人之间扫射。
他注意到沈栖身上穿着舒适的家居服,脚上是柔软的毛绒拖鞋,虽然看着心态有些紧张,但总体而言整个人状态放松,完全不像被强迫或者受委屈的样子。
而程言昼……这家夥看沈栖的眼神,简直黏糊得能拉丝,哪里还有半点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死人脸?
这位前夫哥是重生了吗?还是被什麽穿越的人顶号了?怎麽换了个似的?
沉默半晌,程言昼才脱离盯妻模式,转向喻安,态度依旧得体。
“喻律师今天过来,方便留下吃顿便饭吗?”
左右午饭还没准备,为了招待好沈栖的朋友,他提前规划一下总是好的。
“不用,我说几句话就走。”
喻安摆摆手,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摆出谈判的架势。
他决定单刀直入,好好敲打一下这个前科累累的家夥。
于是喻安双手抱胸,下巴微扬,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冷冰冰的,毫不客气地扫过程言昼。
他先是阴阳怪气地开了口,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刺:
“看着你们两个现在是不计前嫌了?可程总想必是贵人多忘事,也不知道是谁,以前把沈栖当空气,结婚三年,纪念日连顿像样的饭都没陪他吃,还有,他发烧到39度,一个人在家连口热水都喝不上,程总是不是只回了一句‘找医生’?”
“哦对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也没必要瞒了,我们栖仔在美国过得好好的,还不是被某人生生逼了回来。”
喻安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细数着过往那些沈栖受的苦,边说边死死盯着程言昼的表情,试图找出一点不耐和漠然。
然而他失败了。
因为他每说一句话,程言昼面上就多一丝愧疚和自责。
而且看上去不像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