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推开房门,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冷湿润气息。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朴素的青色内门弟子服饰,神情平静地朝着任务堂方向走去。
通往任务堂的青石路上,人影逐渐增多,许多弟子行色匆匆,显然也都为即将到来的七峰会武做着准备。
越靠近任务堂,周遭的议论声便越清晰可闻,几乎无一例外都在讨论着秘境与会武之事。
“……听说天枢峰的柳辰师兄昨日已正式出关,气息深不可测,恐怕已半只脚踏入筑基了!”
“开阳峰的赵蔓师姐也不遑多让,她那手《飞花绫罗术》愈精妙,等闲练气九层怕是近身都难。”
“还有摇光峰的秦羽师兄,那可是宗主一脉的嫡传,真正的筑基初期修为,地阶功法在手,夺冠最大热门……”
一个个声名显赫的名字被反复提及,语气中充满了敬畏、羡慕与向往。
凌皓默不作声地从这些议论声中穿过,面色如常,仿佛他们讨论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然而,当他踏入任务堂那宽敞喧闹的大厅时,依然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原本嘈杂的大厅似乎出现了片刻的凝滞,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射到他身上。
这些目光复杂多样,有好奇,有审视,有漠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质疑。
“咦?那不是凌皓吗?他也来报名?”
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响起,恰好能让周围一片区域的人都听得清楚。
凌皓抬眼望去,认出那是几个经常围绕在几位内门精英弟子身边的跟班,说话者一脸倨傲。
“哼,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完成了黑风寨任务,真以为自已能和我们这些苦修多年的内门精英平起平坐了?”
另一人接口道,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浓得化不开。
“练气九层?我看是丹药堆上去的吧,灵力虚浮,根基不稳,也敢觊觎秘境资格?”
又有人嗤笑道,上下打量着凌皓,仿佛在评估一件廉价的货物。
这些话语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
“就是,黑风寨任务说不定是孙巍他们出了大力,他最后捡了便宜罢了。”
“听说他用的身法邪门得很,不像我们青岚宗的正路子,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歪门邪道。”
“区区一个没什么跟脚的新晋内门,也妄想参加七峰会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怕是第一轮就要被人打下来,徒增笑耳。”
议论声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中间那孤身一人的身影淹没。
几乎没有人看好他,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不过是侥幸得了些名声,就认不清自已几斤几两。
在他们看来,内门的精英弟子们要么家学渊源,要么早被峰主长老收为亲传,得其真传,苦修多年。
而凌皓,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疑似靠运气和偏门手段上位的家伙,根本无法与这些根基扎实、传承正宗的天才们相提并论。
甚至在高处,几位负责维持任务堂秩序的内门执事,也投来了淡漠的目光。
其中一位面色严肃的中年执事,看着凌皓走向报名处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心气太高,并非好事。”他低声对身旁的同僚道,“秘境岂是那么容易闯的?会武高手如云,他这般修为底蕴,去了也是自取其辱,还不如踏实修炼几年。”
同僚颔表示同意:“年轻人受点挫折也好,免得不知天外有天。”
他们的对话虽轻,但并未刻意隐瞒,附近一些耳尖的弟子听得清清楚楚,脸上不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