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卢欢姐是担心你,”许昭意替卢欢解围,“谁让你跟人家吵架呀?”
林春兰老太太不服气了:“谁让他说我的宝贝孙女,我没打他都是客气!”
“我说怎麽了?”老大爷又来劲了,“这病秧子也就你把她当宝贝,赔钱货趁早嫁出去得了!还天天在家里,她不嫌丢人我都替她嫌!”
“诶诶诶!”
“怎麽说话呢!”
“你说谁是赔钱货!”
场面又开始乱起来了,几个工作人员忙站到两人中间,防止局面进一步复杂化。
许昭意琢磨明白了。
这老大爷骂她,她奶奶护短,两人就吵起来了。
人生在世二十几年,许昭意是被家里人捧着长大的。她虽是早産儿,身体不好,但家里人从来没轻视过她,自小除了身体受罪,其他的,她就从来没受过任何委屈。
甚至连她现在经营的小卖部,都是林春兰为了她以後不吃工作的苦,在她出生那年特意盘下,费心经营二十多年,去年才终于转手给她的。
医生说脾气憋在心里容易死,许昭意听进去了。
“这麽关心我呀?”许昭意笑了笑,右手将奶奶护在自己身後,“有这闲心不如多体贴体贴自家小辈,何必对别人的孙女这麽有占有欲?”
“你!没教养!怎麽和长辈说话!”
“长辈?你是我阿爷还是我阿伯啊,我难不成还要孝敬你吗?”许昭意哼了声,“我可孝敬不起呢,欠了这麽多钱,房本都要陪完哦!”
得,这往人心窝上使劲戳。
卢欢忽然觉得这趟把许昭意叫来,局面更控制不住了。
果不其然,一听许昭意这话,大爷彻底被激怒。
他顺手扬起巴掌,就要往许昭意身上招呼,其他人拦都拦不住,手脚并用,没个秩序。
混乱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伸出来一双更有力的手臂,将他往後一推。
一阵惊呼声中,老大爷一屁股坐地上了。
许昭意受到惯性的作用,也没忍住往後退了两步,却恰好抵上一个温热的胸膛,肩膀被人扶住。
“没事吧?”
声音很轻,男人身上熟悉的玉兰香又窜进她的鼻腔里,许昭意下意识擡头,神情怔松:“没事。”
孟青时这才放开虚握住她肩膀的手。
坐在地上的大爷摸着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待看清是谁推的他,原本的不满又逐渐变成有依仗的神气:“这是青时吧,快过来,你怎麽能帮着外人?”
哦?认识的?
可孟青时却拧了眉头:“我们认识?”
听到这话,许昭意险些笑出声。
这男人也是的,今天只会说这四个字吗?
“我是你伯公啊!我上周去县城拜访你爷爷,你爸还带着你来和我吃饭,你不记得了?”
说到此事,孟青时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真麻烦。
“哦,我脸盲。”
大爷没明白“脸盲”是什麽意思,急匆匆地从地上爬起来,去拽孟青时的手。
但在他彻底触碰到前,孟青时眼快地躲过了。
显然是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一旁,林春兰小声地问许昭意:“意意,这小夥子是谁呀,之前怎麽没见过呢?”
“小卖部隔壁的快递站,”许昭意偷偷指了指,“就是他开的。”
不远处的大爷还在喋喋不休地同孟青时讲话,但他明显烦得很,对于这个从前没联系,最近才突然冒出来的亲戚,他没什麽好脸色。
脸色臭得像每次数学卷子发下来,发现自己没考过许昭意一样。
“再闹我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