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时弯唇,做了一件他从前就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情。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
羞耻感与负罪感共同袭来,许昭意急忙推开他,控诉道:“学校重地,怎麽能做如此卿卿我我的事!”
“最後一次。”他说着,又在她唇边吻了吻。
许昭意红着脸,思绪乱飘,想起昨天晚上这男人满口谎话,他嘴里的最後一次永远都有下一次。
在心里默念着“罪过罪过”,许昭意妥协地回吻,但很克制。
心中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紧张感,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幻视着下一秒门口似乎就会有老师来,虽然她上学的时候乖得很,从来都没想过早恋。
课桌上放着笔和纸。
见是张草稿,许昭意拿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下“高中开心,学习顺利”八个字。
简单的停留,两人离开教学楼。
通往操场的小门开着,曾经种在网栏边的小树早已经长高,枝叶茂盛,迎着太阳落下纳凉的阴影。
“所以,”许昭意又想起在这里发生的事,“你当时那首《千禧》,是唱给我听的。”
孟青时擡手挡在她眼前,为她遮去阳光,点头:“为你而唱。”
歌这种东西,只要不是五音不全,谁都能唱两句,他庆幸自己声音还算好听,也没跑调,当年作为临时文艺委员的许昭意找到他时,他也纠结了许久。
不是纠结上不上台,而是纠结唱什麽。
十七八岁的人,心里总是有些不太成熟的丶青涩的遐想,他想一定要深刻,哪怕喜欢的女孩听不出,至少也要记得住。
“可是我当时只顾着和同学讲话了,都没仔细听诶,不然你现在再唱一遍给我听。”
“没有话筒没有伴奏,怎麽再唱一遍给你听?”
许昭意推着他往台上走:“有我啊,我做你的最佳观衆。”
孟青时被带到中间,台子很大,许昭意坐在他眼前不过三四步的地方。
她还背着那只装有行李的背包,挽起的发赋予她青涩,倒真像一个满怀期待和憧憬的高中生。
孟青时愿意陪她扮演从前。
他清了清嗓,只简单唱几句——
[我要把你揉进我怀里]
[把你做进我梦里]
[然後靠一个吻缝补这距离]
“孟青时。”
许昭意忽然喊他名字,那双盛满阳光和绿叶的双眼,直勾勾地望向他:“你当时,一定有话想对我说吧?”
孟青时微顿。
混杂着耳边的微风,天上白云缓慢飘,夏日满溢的空气里,时钟仿佛逆时针旋转再旋转,倒带回那个没有名字的夜晚。
“我现在也想对你说。”
他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与之面对面。明明是大人孟青时,在此刻却好似变回少年孟青时。
“我在听。”
轻柔的话语,在这个暑气不散的盛夏,融化,重塑,最後烙进彼此的心里。
“许昭意,我喜欢你。”
无数个春夏秋冬,无数个日与夜。
是他春意迢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