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熹拿着绢花走进房间,闻裕昌嘴角含笑看着她。
父亲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看穿了似的。
闻熹脸热,胡乱说了句,“爸,我去洗漱了。”就进了卫生间。
闻裕昌但笑不语。
熹熹渐渐生了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改变,这是好事。
等闻熹从卫生间出来,闻裕昌已经回了自己房间。
客厅里留着一盏点亮的煤油灯。
闻熹拿着煤油灯进了自己的房间,思来想去,还是把手里的绢花放到枕头旁边。
肃州进入冬天,大部分野外生长的鲜花都凋谢了。
况且……
闻熹的目光移动到绢花上,想到路灯下,脸庞绯红的宋清延。
男人身形笔挺高大,像一棵白杨。
脸上还残留着一点点化妆的油彩。
少年的青涩和成熟男人的沉稳混合在一张脸上,形成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闻熹忍不住按住胸口,想要管住那颗不安分的心。
她渐渐理解了颜小桃说的话,宋清延光是顶着那张脸出门,就不知道要收割多少少女心。
更遑论男人用深情几许的目光凝视着你。
没有女人能够招架得住。
闻熹自己也不例外。
闻熹想着最后和宋清延说的话,想到男人今晚和自己聊起的兵团分配到每个班的任务。
自家院子里的种苗,都是浇过灵泉水的,存活率接近百分百。
闻熹只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主动开口帮助宋清延。
她很想看清这种行为背后的动机,最后在百思不得其解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安稳。
天光大亮。
等到闻熹再醒来,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洒进房间里。
闻熹舒展身体,只觉得浑身爽利。
她叹了口气,主动帮助宋清延的原因没想明白,一晚上倒是弄清楚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和宋清延有关的东西,真的会让自己安稳入睡。
这个认知让闻熹郁卒。
原本只想和宋清延保持正常的朋友关系……
自重生归来一直困扰自己的头疼问题,甚至都不需要宋清延出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闻熹不甘心,但也知道,要是睡眠不佳的状态一直持续,自己的身体迟早会垮掉。
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和宋清延开口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吃过早饭。
最近暂时不用去责任田,闻熹想着到院子里转一圈,看看给宋清延哪些种苗合适。
闻熹走到院子里,刚拿起放在门边的洒水壶,余光就瞥见门缝外头站了个人。
闻熹下意识问了一句,“谁?”
门外的人惊着了,站起身摸了摸后脑勺,“是我,闻熹。”
是宋清延。
闻熹哭笑不得地推开院门,看到高大年轻的军官站在晨光里,笑容清浅,带着一身露水。
街上清静,没有别的行人。
青草在路边的石板缝里生长。
阳光染黄了半段墙头,空气中充满了早晨的香气。
宋清延不知道在闻家门口站了多久,直到小腿有些麻,才蹲下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