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的状态不对,可能是喝的酒里不干净。”周榷之在打电话,回头看了眼坐在床上的林初言。
小哑巴似乎一直记着那个约定,哪怕浑身难受也乖乖地等着他。时不时张望着,眼神没什麽聚焦。
莫名的,周榷之心口好像被人轻轻捏了一下。他很快挂了电话:“那麻烦陈医生尽快过来一趟。”
林初言有些坐不住了,他着急地舔了舔嘴唇,仰起脸满眼的期待。
“这麽心急?”周榷之很有耐心地解开了他手腕上的领带。淡淡一圈痕迹,在皮肤上有点显眼。
周榷之停顿片刻,捏着林初言小巧的下颌,灯光下的皮肤像奶油般细腻,在湿乎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像一片极轻的羽毛飘过,快到几乎一贴近就立刻分开,只留下些酥麻。
林初言舔了舔唇角,没品出什麽味儿,觉得自己被骗了。他压着心底的邪火,比划着要再亲一次。
周榷之仿佛在克制着什麽,摸了摸他的头发,哄道:“在这等着,老公给你拿毛巾擦擦脸。”
林初言清醒时总记着自己要扮演好乖巧妻子的角色,现在他彻底不想装了,反骨心理直线上升。
【骗子,说话不算的大坏蛋!我才不要你做我老公了……】
他红着眼睛一把推开周榷之,站起身不管不顾就要往外走。
他脚步本就不稳,再加上地面铺了厚重的地毯,眼看就要摔倒。
周榷之一只手扣住他的腰,语气难得有些不耐:“你这个样子还要去哪?老实待着,等医生过来给你瞧瞧。”
林初言身上烫得吓人,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记得要推开眼前的人,因为他是个不讲信用的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反派就是反派,说话不算话,早知道一开始就跑路了,跑得远远的……让你找不到我。】
林初言不知道自己每一个词语都危险地踩在大反派的底线上。
周榷之眉目深邃,酝着怒气时眼尾会微擡,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不去在意小哑巴神志不清的心里话。
但是扣在腰上的手越来越紧,甚至让林初言皱起了眉。
疼。林初言想挣脱那只手掌,却被迫擡起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
隐隐约约间,他听见对方问:“天晟5%的股权实打实给了林家,我不做你老公,谁还有资格做?”
林初言头晕得眼前一片迷蒙,他心里不管不顾地想:【我本来就不是他……我是林初言,不是他……】
心声被突如其来的吻骤然打断——
周榷之不仅用力亲了还故意咬了,带着一丝报复泄气的意味,呼吸交错间,那股好闻木质香钻进鼻子里。
这个吻很重很长,让林初言近乎无法呼吸,但神奇的是,身体里那股难受的热意减轻了许多。
他像是沙漠里缺水的旅人,一头钻进那片诱人的海市蜃楼。
甚至开始不满足于亲吻,被解开的双手也不安分地搞起了小动作。
周榷之这一次没再阻止,俯下身细细打量了林初言漂亮得惊叹的脸,仿佛要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林初言。”周榷之用指腹碾磨着他眼角的泪痣,沉声道:“现在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
林初言皱起眉,再次勾着他的脖子,主动亲吻上去。
……
喧闹了整天的港岛终于沉寂下来,月光下的维港海面波光粼粼,透着让人心生安定的宁静。
然而室内却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呼吸声和海浪声交织,年轻的男孩眼睛紧紧闭着,强烈的失重感让他心生恐惧,腿也在微颤。
……
陈医生站在走廊上,再一次轻轻敲了房门,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怀疑自己去错了地方,再次看了看李淮发过来的地址和房号,并没有错。
蓦地,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不自然地轻咳两声。顶奢酒店的隔音做得很好,饶是如此,依然有些细微的声息传出来。
陈医生擦了擦汗,作为周家多年的私人医生,多多少少的隐私都见过,不过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没有得到指令,他不能擅自回去,再等等吧。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终于打开了。
周榷之似乎刚洗过澡,只穿着一条黑色长裤的身上还带着温热湿气,往日深邃冷峻的轮廓也柔和了几分。
“久等了,陈医生。”他声音很轻,带了点不易察觉的低哑。
即便脸上没什麽表情,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心情很好。那是一种过度缺乏後被完全填补的餍足感。
就像一只信步闲游在自己领地的大猫,举手投足都是慵懒。
陈医生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秉着良好的职业道德操守,并没有多说什麽。
进到偌大的套房里,空气中依然漂浮着久久不散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