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宸极点头称是,目光像是黏在司徒衍身上。
他从未想到,司徒衍遮藏的面容之下,竟与漱玉真人画像上的样貌别无二致。
早知如此,他还上天心宗求娶什么画像!
“陛下!你莫要被那妖道蒙蔽了双眼!”赵御史跪着上前,激愤道,“拾月统领忠心事主,功高劳苦,如此待他,岂非寒了人心!”
孟宸极忍无可忍地踹开他:“得寸进尺了是吧!敢在这提要求!父君和拾月,今天只有一个能活着从祭坛上走下来!仪式继续!”
那帮贤臣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敢再言。底下的术士围着祭坛纷纷开始诵经做法,并将五花大绑的拾月推向祭坛边上。
拾月看了眼祭坛中央沉睡的老主子,认命地闭上眼睛,没有为自己出言争辩一句。
若以自己血祭能换得主子魂归,那他甘愿现身。
祭坛百尺之外的宫墙,两道人影隐匿了气息,立在墙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其中一人白衣黑发,眼前蒙着一道白绫:“血祭?”
这两个字顺着风飘进他耳朵。
“招魂之术,最忌杀生。她想故意破坏仪式。”
“这是那帮老臣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若不在这个时候打出来,待司徒衍卷土重来,便没机会了。”
“你想帮他们一把?”
“孟老头子的生魂困在了剑宗的齐物之境当中,怕是不太好招。”
阮柒凝目观察着术士们用巨木布下的阵法:“这阵法太过粗糙,若稍作变动,仪式可成。”
李无疏道:“这好办,你告诉我阵法怎么动,我来。”
摇光坛边。
孟宸极忐忑不安地攥紧了拳头:“这仪式能成吗?”
赵御史和同僚们彼此对视一眼,心里也没个底。
“但看天意。”
孟宸极冷笑一声:“好个但看天意!”
宫墙上。
“剑宗属金,地处西南,金克水。休门居西北。”
“这么说,其余七门也要变?”
阮柒只是看了眼地上的影子,便道:“这王宫朝向偏了十又二分,阵法又是依着砖缝布的,自然整个阵法都要变。”
摇光坛中的两名侍卫正按着拾月准备动手,但看天意如何,忽听四周传来巨响。
众人伸着脖子看去,只见巨木摆成的八门阵法忽然滚动起来,像被风吹动一样,在地上缓缓挪动,摩擦声响如同连绵不断的闷雷。
今日的风确然很大,但总不至于能将如此沉重的陈年巨木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