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有更暖和些吗?”
阮柒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目光幽深,恨不能把那件衣服连带底下两件重新剥了。
但他只是拨了拨李无疏额前的短发。
“半初,你要是女子,十年前就该为我生一个孩子了。”
“哪有那么容易!”李无疏满脸赧然,“你冻得说胡话了?万一生了个孟宸极那样废物的,还得重新生一个。”
“生几个都行,我摆摊算命养你们。”
“你是想饿死我?要生你自己生!”
两人一时无话。
李无疏低垂着头,心思百转,忽然想到,阮柒可能是那十年等得怕了。
“阮柒,”他低沉着声,别扭地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再离开了。”
“我不担心。”
“真的?我以为你在怪我,怪我没给你留个念想。”
阮柒牵起他的手,在掌间温柔地摩挲:“我不会怪你。你还活着,就是我的念想。”
“我若死了呢?”
“那我也死了。”
李无疏鼻子一酸,忽然想到那个被自己打碎的黄昏结界,时间在那个地方像是已经死去,在里面的人,也一样死去。
“我不爱听。”他嗡声道。
阮柒渐渐停下脚步,轻轻捧住他的脸颊。
梁都的城门在他们后方,隔去种种往事。
两人站在风口里,好像江流当中,两片系在一起的孤舟,彼此依偎着对抗激流。
这人世的激流,永不停歇,他们彼此交托了一切,要么共渡难关,要么玉石俱焚。
“那我换一个说法。”他垂视李无疏蒙着的双眼,“不论你怎样,我都会找到你。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哪怕天地之外,三千世界。”
人若无心
“当真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一幅画成了精!你们懂小生现在的心情吗!小生感觉文思泉涌!但凡有支笔,《山鬼》下半册这不就有了!”
啪——
听到颍川百草生这番豪言壮语,铜板即刻把自己记账的笔丢给了他。
颍川百草生顿时闪烁其词:“咳……这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并不是说小生真的要写。”
铜板唾了他一口:“太监!”
“你这毛都没长的死小子!你知道‘太监’是什么意思吗?”
李无疏和阮柒一回来,无心苑就热闹起来了。
铜板心情好,大展厨艺,做了一桌子点心小食,连珍藏的泡菜都端了出来,因此净缘元宝等都来蹭吃蹭喝。
天气晴好,众人围坐在院中石桌边。
净缘拍了拍腿:“听说孟宸极腿断了。我差人把我那闲置的轮椅送给他,本是一番好意,却不想,被他退了回来。还写了长信骂我。”
元宝抓着刚出锅的石蟹,吃得满嘴满手都是蟹肉蟹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