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颔首领命。
一直守在门口的高升,看到章邯出来,忍不住拦下他问,“章侍卫,太後娘娘可有什麽吩咐?”
章邯看了他一眼,眉目间染上冷色,“娘娘吩咐我做事,高公公若想知道,还是直接去问娘娘吧!”
若非高升没有把事情办妥,也不需要太後娘娘再操心,之前章邯对这个总是笑眯眯,油头粉面的小太监印象还不错,可经此一事,他才惊觉此人并非自己想的那般纯善。
章邯的话,毫不客气。
高升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已经是悔不当初,“章侍卫,太後可是让你去处理渭阳君的事?”
他咬着牙,“今日是奴才疏忽,差点酿成大错,章侍卫可否看在我们同为太後尽力的份上,给奴才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奴才保证,这次定然不会让太後娘娘失望!”
高升差点就要举起手来发誓了。
章邯见他这般诚恳的态度,话语间也软化了许多,“此事我不能应下,若是高公公还有心,可以去求见太後娘娘。”
高升朝章邯拱手行礼,擡步便往大殿内走去。
不多时,高升走了出来,如释负重般长舒一口气,见章邯还未走远,连忙跟了上去。
赵元溪确实想敲打一番高升,可想到章邯那刚正的性子,又怕他把成宽不小心给逼急了。
高升虽然心眼小了些,但做事确实妥帖,好人坏人都能当好,就让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好了。
案子判定後,狱掾正在写此案的卷宗,听闻澧阳宫来了人。
“这案子不是已经定下了吗?太後这是不满我的判决?”县令摸着自己稀稀拉拉的头发,不免犯起愁来。
狱掾停下笔,“此事本就没这麽简单,您想大事化小,那也得太後愿意!”
“那也不怪我,她对渭阳君有所不满,那应该去找渭阳君要赔偿,找我来有什麽用?”县令在屋内来回踱步,心情十分烦躁。
雍城住了不少的秦国宗室,每次遇到这种案子,他都十分头大,自己不过是个县令而已,难不成还能对那些王子皇孙喊打喊杀不成?
秦律虽然规定刑无等级,有法不之行,自上犯之的说法,但也同样规定能用爵位抵罪丶赎刑等方式免除刑法。
最後渭阳君不会怎麽样,为难的只有他而已。
“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去看看来人是想做什麽。”狱掾起身擡手示意。
县令叹了口气,认命般推开了门。
“你们来此还有什麽事吗?”
章邯将太後的意思带到,县令有些意外,一个庶卒的性命,还能让太後惦记。
太後既然赦免了他的失言,那这死罪自然能免除,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大概也多活不了多久。
“太後娘娘认为此案有疑点,还请县令重新审理此案!”
县令两眼一黑,强撑着问,“是对何处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