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星顿时乖巧的摇头,噤声应:“没呢,以后亦真让我往东就绝不往西!”
虽然尹星很好奇真相,但是更惜命,尤其不想牵连玄亦真。
风吹云动,月光被遮掩,国都内各处庆祝端午佳节却有一处死寂沉沉。
大公主府内冷清至极,侍女们奉茶入内,满是警惕。
“皇妹这是来恭祝佳节,还是来秋后算帐?”大公主坐在案桌,修长护甲于烛火下光芒耀眼,举杯饮酒笑道。
“皇姐不会以为禁足半年就能一笔勾销吧?”三公主面色阴沉的冷冷道。
语落,大公主稍稍直起身,视线落在三公主佩戴半截面具,显得双眼阴郁可怖,神色迟疑的出声:“或许皇妹不会信,但本宫只是想破坏游船宴会,最多就是烧死些无关紧要的贵族公子,但真想害你的人手段高明着呢。”
三公主轻嗤一声,抬手掀翻酒壶,怒斥道:“罪证确凿还想抵赖,真以为人人都是傻子不成?”
满堂动静引得,侍卫们纷纷而入,大公主抬手挥退,视线看向气势汹汹的三皇妹,脸色不太好。
“皇妹请想想,既然游船已经做好手脚,又何必在对烟花掺假,那可是你的特制烟花,一般人能懂的这么深?”
“可你需要火烧游船,烟花自然是最好掩人耳目的法子。”
大公主蹙眉道:“失火而已,直接命人在内舱打翻烛台即可,再者那艘改修的游船承载不起你那夜的人数,所以湖中央也会沉船,到时目的一样达成。”
语落无声,三公主死死盯着大公主,出声:“如果不是你,烟花掺假的事是谁干的?”
“那个污蔑指认本宫的大理寺寺丞吴世杰必定有鬼,他背后之人应该就是幕后主使。”大公主沉声分析道,心间亦是不痛快,自己这回承担所有罪责,简直名声尽毁。
“吴世杰不是你的人,那他何必多此一举烧毁造船坊杀死老板灭口。”说罢,三公主神情:凝重的起身,居高临下的阴沉看着大公主,“这件事没完,往后小心些吧。”
大公主面色不佳,傲然出声:“若你非要斗,自是奉陪到底,不过老二那人绵里藏针,心思远在你我之上,还是思量清楚吧。”
说罢,两人不欢而散,三公主乘坐车马出府,掌心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多年来的争斗,大皇姐的能耐手段,确实做不到如此周密,毫无破绽。
那个吃斋念佛的二皇姐,真是藏的深,竟然如此狠辣。
待马车驶离大公主门前街道,堂内侍女们收拾残骸,不敢言语。
大公主斟酒饮用,满心愤恨,自己这回被当刀使唤,老二真是可恨!
“滚!”大公主怒上心头,手中酒盏被狠狠砸落,一侍女额前砸出鲜血,地面酒水与鲜血混为一体,映衬狰狞面容。
死寂沉沉处,二公主府邸内木鱼声渐起,熏香缭绕,巨大的菩萨画像悬挂堂内,侍女们动作细微,不敢惊扰。
“主人,探子来报,三公主已经离开大公主府邸,估计已是剑拔弩张的气势。”一侍女低声道。
“人,找到了吗?”一身道衣的二公主问询。
侍女面色一顿,迟疑道:“未曾,这事恐怕有变。”
二公主手中拨弄的禅珠动作一顿,幽幽道:“那处别院呢?”
“那位近来有些行为蹊跷,频频都在广白园同世家公子宴请,并不常待别院。”侍女格外小心的应声。
“那个疯子从来都不与人往来,行事诡异,她现下还在广白园?”二公主不悦的问。
侍女畏惧的应:“广白园的探子一个未回,不知去向。”
语落,气氛明显冷寂压抑,二公主握紧禅珠的手微微发抖,手臂伤处隐隐作痛,只得舒缓心神,呼出长气应:“那人落在谁的手里都好过落在那疯子的手里,一定要盯紧,否则不知生出多少变故。”
“明白,这就加派人手。”侍女会意退离。
待脚步声远,二公主闭眸,回想那夜亲眼所见的游船事故,仍旧有些惊诧。
预想之中,游船的事故应当是船毁人亡,无人生还。
父皇必会下令彻查三皇妹的死因,吴世杰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揭露烟花背后屯聚火器原料等禁物。
到那时大皇子必定被父皇猜疑失宠,错失储君之位。
可那夜游船并没有按照预订和设想,大量火油反而提前从内部底舱爆破,动*静震天,却反而破坏原本火油烧船大好机会。
毕竟所谓烟火掺假不过是导火索作用,真正的危险是内里的火油桶,只可惜全被湖水稀释破坏力。
三皇妹没死,反而立即处置烟火相关人等物证,成为完美受害者。
关键棋子吴世杰却被揭露罪证身死,这场浩大的事故,竟然只在大理寺内部化解,并没有波及朝野。
简直就跟游船事故一样,像是被无形的人错位的掐灭威力。
这阵子二公主想了许久,才想到有人故意改变火油的威力效果。
那夜玄亦真出现在湖畔景楼,绝对不是巧合。
她那个疯子可以为了乐趣,费尽心思搅乱一切计划。
越想,二公主越气,面色苍白,将手中禅珠摔落在地,周围侍女纷纷跪伏。
二公主不甘心,却心知玄亦真最是喜欢像看蝼蚁一样看所有人不死不休的争斗。
明明都是身份尊贵的王朝公主,玄亦真凭什么生来就可以睥睨一切!
必须得先对付玄亦真,否则她总是能破坏自己的计划,这样下去只会沦为她打发乐趣的玩意!
寂静处,红宝石禅珠翻涌滚入浸染冷白月色的地面,宛若鲜血滴在纸面,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