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正好也想打听点事情,习惯性从烟盒里摸了根烟递过去,然後看见眼前女孩稚嫩的面容後,又默默收了回去。
他笑了笑,试图让自己和蔼些,问道:“苏桂芬女士是不是住在这?”
“大叔,你笑起来像是吃人的大灰狼。”苏白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然後低头开始找钥匙。
这一低头,她後背炸伤後残留在衣服上的血迹就全露了出来。
王忠刚好看见,面色陡然变得严肃:“你受伤了?谁打的?找警察了吗?”
BINGO,判断正确。苏白心想,不是坏人,还是个见义勇为就爱出头的好人大叔。
“喂,好人大叔。”苏白推开门,叫道,“你找苏阿婆有什麽事情?”
王忠狐疑扫过苏白身上血迹,确定她行动自如,没有半分受伤的模样,才暂停了审视,跟着走了进去。
“阿婆,有人找你。”苏白将钥匙放桌上,冲堂屋左边卧室喊了声。
紧接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怒气冲冲从里屋出来,举着拐杖直直地砸在苏白屁股上。
“阿婆,我知道错了,”苏白跳起,嘴里不断求饶,“阿婆,我知道错了。”
“夜不归宿,油嘴滑舌,不知悔改。”苏阿婆一一数着她过错,扯了扯她的衣服,“又是泥又是血的,你昨晚去哪里野了?有没有受伤?”
“阿婆,我的事情待会再说。”苏白抓着王忠的胳膊,躲到他身後,“这还有外人在呢,不要让人家看笑话。”
“家丑就不怕外扬。”
话虽是这样说,但苏阿婆还是收回了拐杖,先叫苏白去换了衣服,才有空来招呼客人。
老人家头发虽白,但往堂前四方椅上大马金刀一坐,不威自怒,气势十足。
王忠从堂前壁龛条案上摆着的宝剑收回视线,莫名站直了些,抻了抻衣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没有茶水招待,还望见谅。”苏阿婆双手架在拐杖龙头上,眼神锐利看向王忠,“你来找我这位老太婆,所为何事?”
王忠避开苏阿婆的视线,掏出证件:“我是异物局驻花城第二大队队长王忠。”
“昨晚临河北巷发生一起恶□□故,受害者苏白不幸遇难。”他的语气沉重而悲痛:“这是受害者的死亡证明,请节哀。”
以为有大事发生,临阵以待的苏阿婆:“?”
刚换好衣服回来的苏白:“?”
“不是同名同姓之类的?”苏阿婆指了指苏白,“我家孙女不好好在这站着吗?”
王忠也处理过不少这样的事情,知道家属没那麽容易接受亲人死亡的事实,当场痛哭甚至奔溃到精神失常也是有的。
想必苏阿婆也是这种情况,骤然听见亲人离世,承受不住犯了癔症,出现了幻觉。
他想到这,更是愧疚,小心翼翼开口道:“是我们的失职。但人死不能复生。。。”
“好人大叔。”苏白打断他的话,“这是我身份证,我叫苏白,人还活着,没死。”
王忠:“。。。”
他接过身份证,又现场采血验明了苏白的身份,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
“哈哈。”王忠笑了两声,然後看向苏阿婆道,“看来人死也能复生啊,哈哈。”
苏白无语扶额:“阿婆,我和这位好人大叔单独聊聊。”
她说完,推着王忠走出去。
临河北巷在老城区,这一片全是老建筑,住人不方便,维护修缮还需要一大笔钱,有点积蓄的人家都搬走了。因此,平时来来往往的也见不到几个人影。
苏白特意选河岸边的敞亮处,进出口都在眼底,正适合光明正大地聊一些秘密。
她拉着王忠在河岸边的健身器材跷跷板上坐下。
跷跷板的高度对苏白来说刚刚好,但王忠坐下来却不得不蜷缩着双腿,很是别扭,干脆站起,半靠在河边护栏上。
苏白自己玩着跷跷板,一上一下的晃荡。
王忠问她,“据我所知,你初中体育只能算及格,你昨晚又是怎麽死里逃生的?”
“好人大叔,”苏白压住板子,擡头看他,“虽然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愿意配合调查。”
“但你这样逼问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孩子,是不是也太坏了?”
王忠沉默,然後道歉:“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和工作不到位。”
“行吧,勉强原谅你了。”苏白摆摆手,“在询问受害人之前,是不是要先自我介绍下?”
“王忠,异物局驻花城第二分队队长,这是我的证件和身份证。”
苏白检查过後,拿出手机,调出雪人的照片,问:“你们是在找它吗?”
王忠看见照片,瞳孔一缩:“你见过它?”
“当然。”苏白收好手机,慢悠悠道,“就这个玩意,杀了我十次。”
“杀了你十次?可你现在还活着。”
苏白嘿嘿一笑,从跷跷板跳下来,道:“队长,我们交换吧。”
“你告诉我,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
“等价交换,我告诉你我能够活下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