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天了,”许玉春的声音从容中带着一丝嗤笑,“还在做着那些不切实际的美梦?”
班山沉默着,却忍不住焦虑地咬住了早已头秃的指甲。
许玉春本也就不需要他的回答。
他慢慢地踏上高位,坐在那把象征着权力的椅子上,远远的,高高的俯视着底下那团血肉。
“你知道这大半个月,你的那群好朋友都做了些什麽吗?”
“他们早就聚在了一起,斩杀了不少异物,好不风光。”
“你说,他们,还记得你这个‘朋友’吗?”
字字句句,都让班山觉得冰凉。
“如果他们在乎你,为什麽不来救你?”
“因为比起那些少爷小姐,你无父无母,最是无用。”
“这些天,或许他们早就找好了新的队友。”许玉春轻笑了一声,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嘲弄:“你对他们而言,并非无可替代。”
每一个字都透着寒气,精准地从那些怀疑的缝隙渗了进去,再次撕开了班山心底那些溃烂的伤口。
班山又想起了苏白那句开玩笑般的承诺——“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们。”
既然许下了诺言,那为什麽不来救他?
因为他无用吗?
班山没办法不埋怨,没法不生出恶意。
许玉春的洗脑还在继续。
“只有血脉相连的家人,只有家族。”
他从高台上下来,将温暖的外套披在班山的肩上,带着几分安抚。
“只要你愿意展现你的价值,家族,我,宗门都会成为你的後盾,都会心甘情愿的来保护你。”
价值。。。
保护。。。
班山呢喃着这些词句,只感到有什麽东西缠住了他的脖子,让他窒息到想要呕吐。
黑暗中等得太久,他已经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或许,只有献出那些令人垂涎的血液,他就能拥有那些温暖和庇护。
他犹豫着,挣扎着,最终还是闭眼不再去看那些寄托着期待的刻痕,可那颗心却又不受控制的沉溺在那些美梦中。
许玉春看着班山不听不看的又缩进了乌龟壳,甩着袖子冷哼了一声。
又是一次无功而返。
情绪波动下,他的脸色骤然变得灰白,咳出一声黑血。
等不及了。
必须要做点什麽。许云春快步离开。
三秦,街边一家小旅馆。
“啊切——”
苏白打了个喷嚏,拿着毛巾擦了擦没干的头发,环顾四周。
“孔犇呢?”
“不知道。”左丘月盘腿坐在床上吃烧烤,眼睛盯着电视,不是很在意回道,“可能出去了?”
“去隔壁找老师了,他出门前我问了下。”蹲在旁边整理行礼的傅津站起来,递过来两杯温度刚好的姜茶。
一杯给左丘月,一杯给苏白。
姜茶带着辛辣味,苏白不喜欢,但要是不喝,估计傅津又会想东想西,最後默默窝在角落里反省自己。
左丘月没那麽多顾忌,接都没接,擡着下巴直接就说不喜欢,不想喝。
苏白跟着就想有样学样,然後就被傅津委屈的眼神抓了个正着。
行吧,行吧。
她只能捏着鼻子喝了半杯,就开始扯着话题转移傅津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