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是我以前太过纵容你了,给了你不该有的自由……
裴寂青眨了眨眼睛。
他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落一片阴影,像被风吹乱的蝶翼。
眼底那层浮着的薄雾,将沈晖星近在咫尺的轮廓都洇得朦胧不清。
裴寂青不懂沈晖星怎麽突然又转变态度。
这人的温度透过衣料烙在皮肤上,分明是暖的,却让他生不出半分眷恋。
与生俱来的傲慢,刻在骨子里的固执。
这两点永远都不会改。
所以裴寂青知道,此刻沈晖星拥住他的姿态,是带着居高临下的赦免意味,他一定觉得自己放低姿态,非常宽宏大度。
现在摆在裴寂青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是顺着沈晖星的意,此事就此掀过。
二是较真到底,两人继续冷战到底。
若是从前,他早该乖顺地咽下委屈,用执行官夫人应有的温婉为这场闹剧谢幕。
可此刻喉间梗着的,像是刺球,叫他咽不下。
他们的生活里突然横亘出一道变数,裴寂青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迈步。
最致命的是,沈晖星绝不能知道那个秘密。
肚腹寂流淌着他们血液的生命,倘若不够优秀,不够耀眼,一定会被沈晖星的冷酷标准碾碎。
高适配度的基因,S级Alpha的後代——这样的双重枷锁,足以压垮一个普通的孩子。
裴寂青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像一片坠落的雪:“……确实是我的错。”
是他错在太贪心,错在固执地攥紧一段摇摇欲坠的关系,把自己逼进死胡同,连退路都烧得干干净净。
沈晖星的神情微微松动,眉梢染上一丝满意的倨傲,仿佛在无声地说——你知道就好。
可下一秒,裴寂青的嗓音低低地飘进他耳中:“……老公,我不能陪你度过这次易感期了。”
沈晖星怔住,神情凝滞了一瞬,随即又迅速替他找好借口:“你不舒服?”
裴寂青的唇被自己咬得泛白,血色在齿间若隐若现交替出现:“我最近很不好,你也不许提什麽奸夫,根本就没有的事。”
沈晖星欲言又止,难得说好。
于是两人暂且休战。
沈晖星此行是为军盟会议,此地气候燥热,海风湿咸,连呼吸都带着黏腻的潮意。
沈晖星打抑制剂时,撩起袖口会让裴寂青帮他打,露出手臂,血管在皮肤下蜿蜒,像隐秘的河流。
从前裴寂青总是下不去手,指尖发颤,心尖发软,那时沈晖星还未升任执行官,裴寂青放下抑制剂,红着脸解开衣领,露出纤细的後颈,腺体泛着薄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老公,你咬吧……我忍得住。”
可如今,裴寂青只是垂着眼睫,神色沉静地替沈晖星消毒丶找准位置。
干净利落将冰凉的抑制剂缓缓推入。
沈晖星一言不发看着他的动作,脸色阴沉,气压低得骇人。
好像真的在确定他这麽狠心。
发热通常会持续一天。
裴寂青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再像从前随沈晖星出行时那般,雀跃地穿梭于各大卖场之间,将那些琳琅满目的纪念品大包小裹地捧回来。
沈晖星之前评价裴寂青像缀满礼物的圣诞树,一件件往身上比划,在沈晖星面前转个圈。
沈晖星推门而入时常常无处落脚,回程时空运那些物件,运费都成了一笔可观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