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有什麽关系?你在我身边放了那麽多眼睛,不是应该都知道吗?”
裴寂青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里,浅色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这身打扮是裴寂青一贯的风格——看似随意,实则每个细节都精心搭配过。衣料妥帖地包裹着腰线,走动时隐约能看见後背的轮廓。
裴寂青品味极好,他知道穿什麽能够极大凸显出他的优势,长腿和紧致柔韧的腰身,沈晖星曾经一度不喜欢裴寂青抛头露面也有这个原因。
沈晖星的视线像是被烫到般移开,又忍不住转回来。
他太清楚了,这具身体有多引人注目,每次带裴寂青出去那些暗地里投来的目光,至今想起来都让他太阳xue发紧。
沈晖星的手指在身侧无意识地收紧了,楼道里的感应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我没有让人监视你。。。。。。”他声音低哑,“我是关心你,你的发情期快到了。”
裴寂青忽然笑了,那笑意浮在表面,眼底却很冷。
“哦——”他拖长了音调,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有趣的事,“你倒是提醒我了,我都好久没体验过发情期了。”
他擡手随意地拨了拨後颈的碎发,那里本该有标记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道淡色的疤痕,在灯光下几乎看不真切。
沈晖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为什麽,清除标记的手术过後,裴寂青的腺体就像被彻底打乱的精密仪器,连信息素都变得时有时无。
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很多,也许半年也许几年。
沈晖星差点毁了裴寂青。
“。。。。。抱歉。”他声音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裴寂青微微偏头,“我一定会找个合心意的发情期体验对象的。”
他语气轻快,一点点细数:“起码应该要照顾我,脾气好,而不是一味只图自己痛快的烂活。”
沈晖星被骂活烂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喉结上下滚动时牵出一道紧绷的线条:“你都想起来了吗?”
裴寂青倚在阴影里,他擡手点了点太阳xue:“一点点,刚好回忆起沈执行官你活非常烂的记忆。”
沈晖星呼想,裴寂青泛红的眼尾,汗湿的鬓角,咬出齿印的下唇,都是假的吗?他想问,又不敢真的问出口。
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Alph息素,不是他的。
他已经撤掉了所有监视裴寂青的人,像戒断某种瘾症般强迫自己忍受这种未知的煎熬,心甘情愿地被吊着,体验这若有若无,忽冷忽热的微弱希望。
“你别找外面的人。。。。。。”沈晖星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都很脏。”
他向前迈了半步,几乎是哀求一般:“你想让我怎麽样,我都学,别去找别人。”
沈晖星真的会疯。
裴寂青他慢条斯理道:“你以为你就不脏吗?”
沈晖星缓慢摇头。
裴寂青提醒的声音像一把薄而利的刀:“百分之九十的滋味怎麽样?”
沈晖星明显怔住了,眉头无意识地皱起:“什麽百分之九十?”
“陵大艺术学院门口。”裴寂青吐出这几个字时,
沈晖星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所以你一直觉得我出轨了吗?”
裴寂青受不了沈晖星这幅仿佛听到了奇耻大辱的反应,他打开门要进去了。
裴寂青被猛地按在门板上时,後腰撞到了玄关的边柜,钝痛没有像裴寂青预想中那样顺着脊背窜上来,因为沈晖星的手掌像铁钳般箍着他的腰。
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来,带着压抑已久的暴烈,将裴寂青整个人笼罩其中。
“我没有碰那个Omega!”沈晖星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太阳xue的青筋隐约可见,“选举最要命的时候,有人想用信息素做文章,我让人把他送走了,现在他在国外,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裴寂青被他按得动弹不得。
当时许泽建议他亲自见一见那个Omega,沈晖星原本不想见,让他们处理,只要把那个Omega送走,别在裴寂青面前出现。
许泽当时这样说的:“毕竟是百分之九十的匹配度,确实值得一见,而且送他离开,只有长官你见了才更有诚意也可以表明态度,已经有人开始接触他了,万一他以後出现在夫人面前……”
沈晖星最终去了。
商务车的空间足够宽敞,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皮革气味。
那个Omega抱着琴盒坐在後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盒边缘,许泽坐在他对面,正在条理分明地陈述着条件。
沈晖星瞥了一眼後座的Omega,阳光透过车窗洒在那人身上,给他镀了层柔和的光晕,却没能让沈晖星多停留一秒目光。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外界总爱把S级Alpha描绘成永不餍足的野兽,仿佛随时会被信息素支配。沈晖星确实有过失控的时候——但仅限于裴寂青面前。只有那个人能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只有那个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本能。
他不是真正的野兽,发情也要挑对象。作为人的理智始终占据上风,这是他三十多年来恪守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