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年有人对于裴寂青炫夫秀恩爱的帖子谨谢不敏,偶尔被人翻出来时,仍能激起一阵微妙的波澜。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怀念感慨,更多的则是冷眼旁观的看客,网上什麽声音都有,真真假假混作一团。
——确实应该分开,沈晖星身在如此重要的位置,还是S级Alpha,本来婚姻就不是儿戏,是整个亚联国的事,不能自私,而且他们怎麽可能去年就分了,不是年初还拍到过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吗?应该是纸不包住火了才对外宣称分开的吧。
——有必要一定要分开吗?人家匹配度再低也过了好些年,也没见出什麽问题,匹配度就能代表一切吗?非要把一家人拆散,该死的世俗眼光,简直不可理喻。
沈晖星的手指在光屏上轻轻一点,给最後那条评论按了个赞。他的账号带着明晃晃的实名认证标志,整个评论区骤然炸开了锅。
——他看见了。
——他也这麽认为。
然後就隐隐坐实了巨大的舆论风向棒打鸳鸯的说法。
裴寂青几乎没怎麽看网上的事,他把分开的事宜全权委托给律师,沈晖星不会同他争夺之之的抚养权是他最感激他的一件事。
他也答应沈晖星,之之绝对不会对沈家任何一个人陌生,然後他就专心扎进到了临河後续的收尾工作,那些堆积如山的报告和会议记录成了最好的时间消耗物。
关于是否设立禁区亚联国几方高层都在商议,裴寂青便发起网络投票,又亲自跑了几趟下城区,找到当初很多很多腺体病变的居民采访。
裴寂青出差几天,女儿就只能麻烦她的亲生Alpha父亲。
VIVI一行人跟着沈晖星可谓水高船涨,她是沈晖星身边唯一的女助手,之之向来很喜欢她。
于是裴寂青将之之的行李箱一并转交给她,VIVI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把手伸在之之面前说:“小美妞,跟我走吧。”
之之握着VIVI的手,摸着她的美甲眼睛发光,像是发现了宝藏。
裴寂青深受其害被涂过指甲油。
沈晖星也没能幸免,统帅大人冷着脸任由女儿在指尖涂满彩色指甲油的画面至今想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
裴寂青把行李箱推过去:“你们最近应该挺忙的吧。”
VIVI接过箱子时笑得明媚,连发梢卷起的弧度都透着意气风发:“还好,夫人不上去看看,统帅办公室,可大了,可气派了。”
裴寂青唇角刚扬起一点弧度,话还没出口,就被身後传来的声音截断了。沈晖星站不远处,军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口松开的两颗扣子露出锁骨的一道旧疤,声音不轻不重地飘过来:“说什麽呢?”
裴寂青的笑意就那样凝在嘴角,转而低头揉了揉之之的发顶,跟女儿说了再见,又跟沈晖星说照顾好她就离开了。
沈晖星看着车尾,站在原地没动,VIVI却听见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我身上有病毒吗?”
VIVI摇头,而後下一刻捂着之之的耳朵开口说:“离婚後一般大家的心理一般都是拒绝碰面的。”
沈晖星没说话,但是他听见离婚後VIVI觉得他身形好像又颓唐几分。
VIVI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一时失言
沈晖星没应声。
但VIVI分明看见他肩线微不可察地塌了一瞬,像是有人突然抽走了那根撑着他的骨头。
统帅办公室最近流传的玩笑话果然不假,他们这位上司现在就是个非常容易受伤的失婚男人,随便哪个关于感情不和的词都可能在他身上戳出个看不见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