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现在想想都後怕,假如不是斯野有喂野猫的习惯,口袋里随身带着拆罐头的小刀,现在後果不敢想象。
“我去找夫人。”
临到门边,霍言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先生,季夫人的事情,难道斯老爷管不了吗?”
斯南天难道就任由家族里有这样歹毒的女人,不怕毁了斯家这麽多年的声誉吗?
闻言,斯野侧眸:“你说斯南天?”
他唇角扯出抹淡笑,自嘲一般:“你以为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吗?”
霍言瞳孔震惊,他和子佑都从来没有想过,斯南天竟会默许这些。当年斯野愿意留在斯家,不就是因为斯南天吗?
“快去找她。”斯野重复了一遍,语气淡漠,阖了眼,带着一些掩饰不住的疲倦。
“是。”
霍言不敢再多言,幸好这是晚上,斯野的性子会好一些,若是白天,他吩咐的事情还需要再说第二遍的时候,霍言第二个月的奖金也同时会消失。
*
手机屏幕里,何艳雨眼睛哭得像个核桃,司染和萍萍两个人左右开弓安慰了一通才勉强好。
挂了电话,司染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夫人!”
司染转头看到是霍言,知道是斯野在找她。他每次开口让她陪的时候,即使她离开一小会儿他都会不太高兴。之前例假憋着不来,晚上她会不舒服想去看看有没有,明明起夜的时候看斯野是睡着的,可再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他睁着眼睛,问她去哪了。
“夫人,饭菜都凉了,岑姐今天做的鸡汤好香啊。”
霍言这个人,八面玲珑,句句话说得体面,工作上是斯野的左右手。说是怕汤凉了才找她回去吃,而不是斯野嫌她出来的时间长了。据说他跟着斯野已经十年了,很受信任。
“夫人,我们走吧,您身体也还没好。”
司染淡淡一笑,也不拆穿他。就是被一句一句“夫人”地叫,叫得她更心急。明天再这样叫的话,都不知道何艳雨又能哭成什麽样。
“霍先生跟了他很久了吗?”
“有十年了,我十七就跟着先生,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
司染并不知道霍言的年纪。
霍言一笑:“怎麽,我看起来这麽年轻吗?我今年27。”
司染不得不吃惊,27的话比斯野还大两岁,可霍言人温文尔雅,看起来少年感十足。相比而言,斯野有些少年老成,瞳眸里总有很多深邃的东西,藏得太深,让人看不透。
“他是天生异瞳银发吗?”
“异瞳是天生的,银发不是。”
霍言陷入回忆,那年他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跟子佑一起,差点走上邪路。他们两个里应外合,想绑架一个富家子弟,勒索一笔钱,然後去国外跑路。
司染瞳孔微缩。
霍言笑:“是不是想不到我会干这样的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绑架的那个富家子弟就是先生。”
司染垂睫,跟着霍言的话一起想象当年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年绑的是别人。我根本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我跟子佑现在也不知道会过成什麽样。”
“他收留了你们?”
“嗯。我跟子佑都没怎麽读过书,我好歹度过高中,就留下来跟着先生一起……”霍言说到这里顿了顿,“一起学习公司业务。子佑麽,就负责帮他处理些其他方面的事情。”
霍言不知道这样说司染能不能懂,她看起来很清澈纯净,像是不沾世尘的小女孩似的。
没想到司染点点头:“你帮斯野做白的,子佑做黑的。”
霍言一惊,哈哈笑:“挺聪明的麽。”
说着,霍言嘶了一声:“欸,你现在怎麽跟我聊天?”
记得之前见她,总敛着眉,话不敢说,眼睛都不敢看着人。
“我只是跟陌生人不太敢交流。”
很多人以为司染是因为胆子小才社恐,可是其实不是。她口才其实不错,在能说的人面前可以正常沟通,只不过在陌生人面前,会浑身不舒服,心跳加快到生理性不适,话才说不出来。
霍言“哦”了声,还挺高兴的,他被划归为“非陌生人一类”。
两人并肩出了电梯,忽然一阵轰轰的类似吹风机声响过。是保洁的吸尘器出了问题,她关也关不掉,现在正嗡嗡地制造噪音,好在经理已经赶过来了。
“你傻了,切断电源不就行了。”
“突然一下声音好大,我给吓懵了。”
司染看着这出小插曲,没怎麽在意,边上的霍言嘴里却喊了一声“糟了”,快步朝斯野病房跑去。
他这麽一跑,把司染也给吓到,提步紧跟。
“霍先生,怎麽了?”
“先生不能听这种轰鸣声!他会发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