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我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件事。”何艳雨顿了顿,表情有点奇怪,有点吞吐。
连司染都没感觉出来是怎麽回事,斯禾先敏锐地觉察到了,说要去上厕所,提前跟何艳雨说再见。
司染脑子昏昏沉沉,根本思考不了,看斯禾走来才知道何艳雨要说的事是想避开她。
“妈,斯禾姐姐对我很好,有什麽话非要避开她呀,这样不好。”
“妈知道她好,你误会我了。”说着何艳雨拿出一样东西,声音也压低了,“小染你看妈是不是老糊涂了呢?我怎麽觉得,这像以前那孩子的字呢?”
何艳雨翻出照片,是那张槐树下的李雨弃。
她翻转背面,有小时候司染写的一行字——我不是太阳,却妄想温暖你
只不过,在那行字下面,不知道什麽时候多了一行,笔迹更挥洒的字体,一看就是男人的字
——我是鬼针草,却妄想拥抱你
“小染,你看像不像啊。妈怎麽觉得…”
“你真的确定斯野跟李雨弃没有关系吗?”
“他那年我们都骗你说他掉河里死了,实际上其实那天他的确跳河,好几个村民都看到了。有几个穿着非常体面的人追他,後来说是,好像又从河里救了起来。”
“有人威胁村民不能说,我们都不敢,不想惹事。”
“你说……会不会他当年被那些人带走了呢?”
泪水早就打湿了眼眶,牙齿因为颤抖得太厉害,咬破了嘴唇。
手机一晃之下砸落地面,何艳雨後面又说了什麽司染一句话都听不清了。
耳边轰轰作响,循环响起相片上了两句话。
——我不是太阳,却妄想温暖你
——我是鬼针草,却妄想拥有你
他说,
他是鬼针草
他早早地,偷偷地
承认过
他是李雨弃。
*
不知道是怎麽样被斯禾拉着回到候诊室的。
但是所有人都看出来司染出去接了个电话,情绪就变得非常不一样。
明明,出事以後反而是她最冷静。
在斯野浑身是血彻底陷入昏迷之前,是她最後对他说了一句。
“我和一舒,一直等你。”
所有人都能读出,这句话对斯野来说的力量。
他手握豪门命脉,却丝毫对商场斗争没有兴趣。他是被迫被推到这个位置上,数年来生活仿若摧枯拉朽。
斯家人抛弃了他,男丁凋零之际,又想到了这个弃子,一句话就把人带了回来,扶持上位以後,觉得控制不住,又想杀了他。
这个世界上,唯有司染和一舒才是他想真正握住的人。
主治方案终于研讨出来,手术方案由张医生叙述。
“病人肺部有基础病,需要立即做手术,但是因为他长期有贫血的症状,所以很可能术中因为凝血问题感染,风险50%,家属同不同意做,需要迅速决定。”
“50%?为什麽风险这麽高?我叔叔有什麽基础病,他才25岁,基础病?搞错了吧。”向玄道。
“怎麽会,病人十年前溺水过,没有得到非常好的治疗,那时候肺就没有恢复好,换季的时候经常咳嗽,对吧。”
“十年前,溺水?”向玄一懵,看向霍言。
霍言和子佑的表情如初一辙。
司染听着,心扯得生疼。
“那我叔怎麽能贫血的呢?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来大姨妈。”
说得张医生都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