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玉钏儿又道:“姑奶奶宽心,才琏二爷已将他安置在府内,又请了大夫给他治伤,听说虽是血流得有些多,但那伤倒是不危及性命的。”
迎春闻言方松了一口气,谁知那玉钏儿却又瞧了迎春一眼,笑得有些暧昧起来:“奶奶道那突然天降似的绊住那些贼寇的兵士是哪家的?听说那柳大爷突围时瞧见了,那穿着打扮应是哪个大人府里的府兵,再看那身上徽志,八成是北静王府的。”
那柳湘莲原也是京中没落贵族公子出身,
在京时就交游甚广,怕是同那北静王也有交情,故能辨认出北静王府的府兵也不足为怪。
迎春听了玉钏儿这话,突然就想起前儿个水溶似有在她跟前儿提过要派王府府兵去帮着寻宝玉,倒也幸亏这北静王府的府兵,否则不仅宝玉性命危矣,还要搭上柳湘莲及聚义堂一众义士的性命。
迎春正自出神,不妨见身边玉钏儿正笑着冲她挤眉弄眼的,便也笑着拍了那玉钏儿一下,嗔道:“小蹄子,瞎想什么。”
也不知怎的,自上回贾赦他们听了水溶和迎春的风言风语,认定他们真有什么以后,贾府里竟也渐渐传出了北静王待二姑奶奶不一般的风声出来。
不过这嘴长在别人身上,旁人要说什么,迎春管不了也不在意,随他们去便是了。
正在这时候,外头突然有人通传:“马道婆来了。”
王夫人等忙教快请,一时马道婆进来,王夫人忙命其瞧瞧宝玉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道婆忙依言上前查看一番,又指着宝玉胸前那玉问:“哥儿这玉是人寻回来时就在吗?这些时日可曾离过身?”
众人听她问出这事儿来,只觉神通,便忙道这玉原是丢了的,又将前日甄宝玉送玉之事说了。
马道婆听罢点头:“这便是了。”
她又对王夫人回禀道:“太太放心,宝哥儿没什么大碍,也不是受了惊才这样的,只是因着宝哥儿在外头失了这通灵宝玉。”
“这
玉与宝哥儿有极玄妙的渊源,若二者分开日久了,宝哥儿难免便就失了灵性,这才如此痴痴傻傻起来的。如今好在这玉被有缘人送了回来,只要让这通灵宝玉日日跟着哥儿不离身,过几日也便就好了。”
因着这马道婆前番做法“预言”宝玉身在西北方且不日便能归家等事今日都验证了,故王夫人听她说罢自是深信不疑,又教下头的人包了极丰厚的银子送给那马道婆。
马道婆瞧了一眼角落里的迎春,并不敢接。迎春知马道婆如今一心向善,拿了银子也是救济穷苦,便就点头示意她收下,那马道婆见迎春肯了,方才敢接了银子。
宝玉这味真正对症的神药回来了,王夫人和黛玉的病恐怕也就不医而愈了,二房这边也不再跟个坟墓似的没有半点生气。迎春见状便放下心来,也不打搅他们失而复得、久别重逢的欣喜,自个儿先辞出来。
因想着这次宝玉能回来多亏了北静王的府兵相助,北静王这回也的确是费心了,故便去寻那水溶致谢。
再说如今水溶那爱猫阿念的病竟渐好了,水溶瞧着也如卸下了一桩心事般。
迎春便同他说了宝玉归家的事,又谢其派府兵相帮。
自家府兵寻宝玉时遇了劫匪,阴差阳错救了宝玉的事早已有人报与水溶了,这会儿见迎春谢自己,水溶面上虽谦辞,心里却自是熨帖。
“宝玉能平安回来自是大好事。”水溶
转念又有些忧虑道:“只是这西北一带的匪患实在太过猖獗,那些贼寇一日不除,百姓一日不得安生。”
“我已向圣上上书禀明此事,并自请领兵剿匪,希望圣上能允准我之所请罢。”
迎春闻言不由敬佩道:“王爷大义。”
水溶却笑着摇头:“义不容辞。”
……
光阴易逝,转眼宝玉已归家半月有余了。正如那马道婆所言,戴上通灵玉后,那宝玉便就一日比一日清明过来,不几日便就完全恢复了常态。
那王夫人及黛玉心病既除,身上的病好起来便也比先前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