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拧开水龙头,把小洲的手伸进水流里,“快,赶快洗洗,臭死了!”
小洲嘴巴气鼓鼓地,趁周常嘲笑他不注意的时候,小手捧了一把水,十分记仇地泼到周常身上。
“哇艹!”周常眼神闪过一瞬间的冷意,对上小洲那张恶做剧得逞的笑脸时,敛了回去。
“小洲!你泼了叔叔!叔叔就泼回你!”
“哇啊啊!杀人了!杀人啦!”
小洲鬼哭狼嚎地被周常泼了个落汤鸡。
小洲湿嗒嗒地看了看自己,又擡头看看叉着腰欣赏战绩的周常。一跺脚指着周常破口就骂:“叔叔你好坏好小气呀!明明是你先说小洲臭的!小洲泼回去!你还跟小洲计较!你比白大褂常叔叔还让我讨厌!”
小洲“哒哒哒”地跑走了。
周常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擡起手,看到自己身上穿的正是白大褂。
小洲说他比白大褂常叔叔更讨厌……小洲知道了?
周常不知道在想什麽,眉目冷冽间有一丝杀意掠过,但也就是一瞬间。他闭着眼睛握紧拳头,不停做着深呼吸。
末了,他匆匆回到办公室。
实习生还在写实习周志,见到周主任白大褂微湿的回来,不由得就问了句:“周老师,你衣服怎麽湿了?外面下雨了吗?”
周常低头捡着自己的东西,应了一声。
实习生擡头看向窗外,睛空万里。
周常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学弟弟说话,“哦,刚刚昨天刚刚做完手术的病人查房的时候不见了,我去花园找到他。你猜他在干什麽?”
“干什麽?”实习生问。
周常面不改色撒谎,“他拿着浇花的软管,按住管口,开了水龙头往天上喷,还说什麽下雨啦下雨啦。你瞧我这一身,不就是被’雨’淋湿的吗?”周常只能寄希望于小洲不会到处说和自己在洗手间玩水的事情,不然这个小谎撒不成功,他只能杀了这个实习生。
实习生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过了一圈,还一脸恍然大悟。
周常扯唇笑笑,拎起包就准备下班。
刚走两步,又想到小孩子注意力不专注,今天的事,很容易隔天忘。于是又回头对实习小姑娘说,“我都下班了,你还不下班?你加班也没有工资,还是要付费实习的。”
“……”实习生有点无语片刻,趁着这个机会,也赶紧下班了。这班谁爱加谁加吧,反正她又没有工资,还是倒贴实习。
周常看着那位多嘴多舌的实习生打上车离开医院後,犹不放心,一路开车跟着。直到看到那位实习生回到家,接过她omega爸爸的围裙,开始加入做饭後,周常才收起了袖子里藏着的手术刀,冷漠的倒车离开。
小洲没有到处说,倒不是他不想说。主要是似乎大人们都很忙。他回去的时候,邵寒临时挪用做办工室的病房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小洲的衣服还是自己翻出来的。洗好香喷喷的热水澡出来,小手拍着肚子,又翻了包零食出来边看动画片边吃。
等他都快睡醒一觉後,邵寒才推门回来了。
小洲紧闭的眼皮裂开一条小缝,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舅爷爷,你回来了。”然後就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邵寒把小洲放在了床上,看了看小洲嘴角边的零食沫子,在把孩子叫醒刷牙和由着他睡之间犹豫了片刻,又和妻子打了个电话。妻子和他闲聊了几句家里的情况後,邵寒问:“小洲已经睡着了,但他还没有刷牙,要叫起来刷个牙再睡吗?”
妻子笑话他没常识:“刷啥刷,他那牙长得那麽好,一看平时他爸就没少给他刷。经常刷牙的孩子,一次两次不刷没什麽问题的。你就当他睡个午觉了,睡午觉有几个人会刷牙?人小孩子,这个年纪正是长身高的时候,睡得好好的你把小洲摇醒,小心他在心里记你一笔。”
邵寒打消了摇醒小洲的念头,又和妻子聊了两句,才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