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喂鸡呐?还会做饭呀?”裴雪青也不禁睁大了眼睛,“我还以为他肯定不做这些的。”
“是啊,我们轮流做饭来着,但我做的没师父做的好吃。”
“你们住在一起吗?”
“对呀,幽篁院里有好几个屋子呢,师父的屋子是正中间那一个,我的屋子就在他的旁边。”
“那……”
两个人越说越起劲,陆银湾红红的小嘴儿叭叭叭动个不停,丝毫也没注意到裴雪青脸上微微泛开的红晕。裴雪青听得入神,两个人手挽着手坐在屋檐下的长廊边上,感受着穿廊而过的微风拂在脸上,拂起发丝。院子里师姐师妹正和大师兄比武切磋,刀剑交击的声响时不时传过来,日光都温柔的很。。
就在这时,田不易那洪亮的大嗓门响起来,他大笑道:“瞧瞧
,这是谁回来了!”
陆银湾转过头,眼睛登时一亮,两只白净的小手抓住长廊的扶手,双脚在栏杆上一蹬,就翻了出去。她大叫着跑过去,惊喜道:“师父,你回来啦!你去哪啦!”
早上一起来沈放就不见了踪影,直到午时都没回来。他扶住差点一跤跌倒的陆银湾:“我下山去办了点事。”
“有给我带吃的吗!”
“嗯。”沈放被她这副馋样给弄得哭笑不得,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油纸包。陆银湾蹦起来抢过去,急吼吼地拆开,是一小包饴糖。
她叼了一块到嘴里,却还不满意:“怎麽只有这麽一点啊。我半天就能吃光了。”
“再吃就要长虫牙了。”沈放道。
陆银湾还是哼哼唧唧地不高兴,忽然想起来裴雪青送了她一盒长安喜缘斋的桂花糕,她才刚吃了一块。
她赶紧跑到一边把新收的桂花糕拿来,打算拿给师父尝一尝,却忽然被田不易一把揪住後领,捞了回来。
“田师伯,你干嘛呀?”她回过头来,诧异道。
田不易一手拎着她,笑眯眯地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过去,又朝沈放努了努嘴,示意她看着就好。
陆银湾不明所以。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立在庭中便好似一块无瑕的璞玉,骨清神秀,剔透玲珑。一身白色广袖衣袍一尘不染,黑色的腰封勾勒出劲瘦窄细的腰身,长发被白玉发冠高高束起。
陆银湾这时才发现,方才她激动万分地朝沈放扑过去的时候,裴雪青却站在原地未动一步。这个刚刚还在和她说着有关师父的悄悄话的少女,此刻却好像忽然变得骄傲矜持起来,只提着剑远远地站在廊下,微微笑着。
沈放刚去山下办事刚回来,先见过了在场的几位长辈,这才来到裴雪青面前,端端正正地一揖:“雪青师妹,好久不见。”
裴雪青也朝沈放行了一礼,浅浅笑道:“沈师兄,别来无恙。”
陆银湾歪着脑袋,瞧不懂这有什麽好看的,却见田不易松开她,喜得直搓手:“哎呀,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这麽客气做什麽。放儿,别愣着,我们几个老东西在这说会子话,你快带雪青出去逛逛呀!”
沈放想了想,对裴雪青道:“少华山西峰之上的枫林,这几日正是红的时候,师妹想去看看麽。”裴雪青嫣然一笑:“好呀,劳累师兄了。”沈放替她引路,二人就这麽走出去了。
陆银湾莫名其妙:“田师伯,你为什麽不让我过去呀?裴姐姐带的桂花糕好吃呢,师父都没尝一下。”
田不易一脸高深莫测:“大人的事,小娃娃不懂。等我们银湾长大了,就懂啦。”
他想了想又笑道:“你现在还能叫她姐姐呀,再往後几年,你就要叫她师娘啦!裴师姐可是你师父的未婚妻,将来要嫁你师父做媳妇哩,你看看,多麽般配的一对儿呀。”。
陆银湾大大地吃了一惊:“未婚妻?嫁我师父?师父怎麽从未与我说过这些?”
“你个小娃娃,跟你说做什麽。再说,你现在不就知道了。”
“她以後也要来少华山麽?”
“小笨蛋,当然是你师父到哪,她就到哪啦。她以後可要跟你师父住在一起哩。”
“那我呢。”陆银湾睁大了眼睛,呆住了。
“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