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条小小的溪流,背後是一块巨大无比丶倾斜着的岩石。
罗已经将帐篷搭好了,坐在那看书等我们回来。
柯拉松高高举起手中的袋子,“我们回来了,罗!”
我有学有样地举起手和他打招呼。
罗颇为无奈地看着我俩,柯拉松温柔但容易糊涂,我细心但喜欢逗弄,有时候相处起来,竟然年纪最小的罗才更像靠谱的大人。
我们围在一块吃完了晚饭,晚上,我在帐篷里突然惊醒。
神色萎靡地换完衣服,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帐篷走,却看见柯拉松从内里探出头来。
“原来你在这,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不见了。”洗去妆容的柯拉松松了口气,金发柔顺地垂在脸上,暗红色的眼睛眼角下垂,平添几分无辜。
怪不得以前要板着一张脸,这样的相貌,谁又能相信他就是红心干部呢?
我摇摇头,“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肚子的闷痛还在影响我的情绪,柯拉松皱起眉,他的观察力非常敏锐,“这是怎麽了吗?”
温柔的男人下意识放轻声音,我走到他旁边,注意到他开啓了寂静果实。
为了避免罗被吵醒吗?
我看了看罗沉沉睡去的模样,“肚子有一点不舒服。”
“欸?!是昨天吃的晚饭有什麽不对劲吗!”
“……不是啦,罗西先生。”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下意识想要缩到温暖的被窝里去。
“不要讳疾忌医啊,娜娜莉。”他担忧地看着我,眼睛里是融化的蜂蜜。
我苦恼地皱眉,这要怎麽给他说呢?
到我这个年龄,总要遇到的女孩子特有的烦恼。
作为医生,我对这样正常的身体发育抱有平常心。
但是随便把这件事告诉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几岁的男人,好像又有一点不好意思。
“总之,没有事啦。”我拉了拉他的衣袖,意识到这个某方面也很倔强的男人不得到答案不会退让,叹了口气。
“是女孩子的经期哦。”
我克服脸上的热意,“罗西先生知道吗?就是女孩子每个月都会经历的东西。”
这下轮到他沉默了。
半晌,柯拉松断断续续地开口,“是这样呀,喝一点热的怎麽样,红酒搭配干酪很好吃。”
醒一醒!都在糊涂地乱说话了!
我看着他同手同脚地往篝火处走去,无奈地跟上前。
他把长长的皮毛披风递给我,我舒服地叹了口气。
“好舒服啊,罗西先生。”
就连羽毛也是柔软的,我控制不住地将脸往上面蹭了蹭。
柔和的火光罩着我们,柯拉松低头认真地在锅里烧着热水。
……不,烧热水根本不需要这麽麻烦。我默默看向早就买好的热水壶。
果然脑子已经混乱了吧。
我叹了口气,反而不好意思逗他,开始认真地转移话题。
“罗西先生,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
一提到这件事,他就发应过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个嘛,我本来是想让你们去海军基地的。”
我们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另一个帐篷。
罗对世界政府的厌恶肉眼可见,同样对海军也不热切。
“等多弗朗明戈的事结束,我们去香波地。我在那里还有一栋小房子,你和罗两个人住应该刚好。”
“多弗朗明戈……他做了什麽?”我裹紧长长的皮毛,只露出一张脸,“如果罗西先生不能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啊,没关系。娜娜莉平时也看到了不少,你应该也有数。多弗朗明戈背地里联络了很多人,武器走私丶贩卖奴隶丶人体实验……总是,是很危险的事情。”
“这是他应有的惩罚。”
柯拉松的语气在这一刻仿佛结了冰,看向我的时候又飞快融化变成春天,“等他被关进推进城,你和罗就安全了。”
我垂下眼,突然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