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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暗河迷踪（第1页）

地下暗河奔流不息，水声在空旷的岩洞中回荡，更显此地幽深寂静。空气潮湿阴冷，却不再有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与怨念，反而让劫后余生的三人感到一丝难得的“生机”。

陆青璃走在最前，残剑并未收起，依旧握在手中。剑身低垂，暗红血芒内敛，但那若有若无的凶戾气息与空间波动，依旧让跟在后面的赵坤和李元心生凛然，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陆青璃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体内。背后的阴影邪气如同跗骨之蛆，在经历了空间传送的冲击和冷水浸泡后，虽然被残剑和苍白火焰勉强压制，却依旧蠢蠢欲动，不断试图侵蚀她的经脉与神智。她必须分出一部分心神持续运转功法与之对抗，每一步都走得并不轻松。

同时，她也在极力感知着周围的环境。这条暗河极大，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显然不是一般的地下水流。两侧的岩壁陡峭，布满了湿滑的青苔和巨大的钟乳石，许多地方根本无路可走，他们只能沿着狭窄的砂石河岸艰难前行。

“陆道友，”跟在后面的赵坤忍不住开口，声音在洞中显得有些突兀，“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顺着水流向下吗？”

“嗯。”陆青璃没有回头，声音清冷，“水流向下，必有出口。或者汇入更大的地下河系，或者冲出地表。”这是最朴素也最可能正确的判断。

李元喘着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这鬼地方真大，也不知道通到哪里。希望别再碰到什么古怪东西……”他显然对之前的经历心有余悸。

赵坤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又对陆青璃道：“陆道友，方才……多谢了。若非你出手稳定通道，我等皆要葬身在那绝地之中。周通那厮……哼，出去之后，我必禀明师门，定不与他干休！”他试图拉近关系，并撇清与周通的关系。

陆青璃不置可否。宗门之间的恩怨，她毫无兴趣。她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安全之地疗伤，并弄清楚自己的位置。

三人沉默地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河道开始出现变化。两侧的岩壁逐渐收窄，地势也开始向下倾斜，水流变得更加湍急汹涌，轰隆隆的水声越来越大。

“前面水声不对！”陆青璃突然停下脚步，凝神倾听。那不仅仅是水流声，似乎还夹杂着某种……空洞的回响？

赵坤和李元也紧张起来，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又前行了一段，拐过一个弯道，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前方不再是平坦的河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向下倾斜的断崖！暗河水流到这里，化作一道声势浩大的地下瀑布，轰然坠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震耳欲聋的水声正是从这里传来。

而断崖之下，那空洞的回响越明显，仿佛下面是一个极其巨大的地下空间。

“这……没路了？”李元脸色白，看着那奔泻的瀑布，声音颤。

赵坤走到断崖边缘，小心翼翼地向下方望去，只见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底，只有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瀑布下方似乎有空间，但太高了，根本看不清。我们怎么下去？”

直接跳下去无疑是找死。这瀑布冲击力极大，下方情况不明，很可能撞在暗礁上粉身碎骨。

陆青璃目光扫过两侧陡峭湿滑的岩壁。岩壁上并非完全光滑，有一些突出的岩石和古老的、似乎是人工开凿的简陋抓手和踏脚点？只是年代久远，被水汽和青苔覆盖，几乎难以辨认。

“岩壁上有痕迹，可以试着攀爬下去。”陆青璃开口道，“但需要格外小心。”

赵坤和李元仔细看去，果然现了一些端倪。

“像是……很久以前有人留下的？”李元惊讶道。

“说明这里或许真的有出路，或者曾经有人到过这里。”赵坤精神一振。

陆青璃不再多言，将残剑插入背后的剑鞘——虽然并不完全匹配，但勉强能用。她深吸一口气，灵力运转至四肢，率先抓住一处突出的岩石，试探了一下牢固程度，然后开始向下攀爬。

岩壁极其湿滑，那些古老的踏脚点很多已经风化松动，必须万分谨慎。瀑布溅起的水雾弥漫四周，能见度很低，更是增加了难度。

赵坤和李元见状，也只能咬牙跟上。他们修为虽不如陆青璃，但毕竟是宗门弟子，攀爬技巧和体力还是有的。

三人如同壁虎般，紧贴着陡峭的岩壁，一点点向下挪动。轰鸣的水声震得耳膜麻，冰冷的水汽不断打在脸上身上，很快全身都湿透了。陆青璃背后的伤口被冰冷的水汽不断刺激，那被压制的邪气又开始隐隐作痛，让她不得不分出更多心神抵抗。

下行过程缓慢而煎熬。不知过了多久，下方的黑暗渐渐褪去，隐约能看到一些景象。

瀑布坠落的底部，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湖。而更让人惊异的是，在湖泊的岸边，依稀有建筑的轮廓！

那似乎是一片废弃的、半淹没在水中的古老建筑群，风格粗犷古朴，多以巨石垒成，大多已经坍塌残破，被厚厚的青苔和水垢覆盖，与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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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东西！”李元压低声音惊呼，带着一丝兴奋。

“小心点，别出声！”赵坤立刻警告，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在这未知之地，任何人工痕迹都可能意味着危险。

陆青璃也看到了那片废墟，心中微动。这片建筑群的风格，与她之前在溶洞中看到的壁画、以及那片远古战场的遗迹，有种隐隐的呼应感，似乎属于同一种古老文明。

难道这里也是那片远古战场的外围区域？或者说，是当年那场大战波及的某个附属之地？

她加快了下降的度。

越往下，视野越清晰。那片废墟规模不小，似乎曾经是一个依托地下湖建造的据点或小型城镇，但显然早已废弃了不知多少岁月。许多建筑半泡在水里，露出水面的部分也残破不堪，寂静无声，只有瀑布的轰鸣在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回荡。

终于，三人有惊无险地落在了水边一片相对平坦的碎石滩上。踩到实地，赵坤和李元都长出了一口气，几乎瘫坐在地上，显然累得不轻。

陆青璃也微微喘息，背后的刺痛让她眉头紧蹙。她迅打量四周。

这里的光线比上面稍好一些，并非完全黑暗。一些岩壁和废墟的缝隙中，生长着某种能出微弱幽蓝光芒的苔藓，提供了些许照明，让这片地下空间显得更加诡秘莫测。

空气依旧潮湿，却多了一种陈腐的气息，像是积年的灰尘混合着水汽的味道。

“这里……好像是个废弃的古城？”李元好奇地张望着。

“小心为上。”赵坤提醒道，挣扎着站起身，握紧了剑，“这种地方往往有古怪。”

陆青璃的目光则投向废墟的深处。她手中的残剑，再次传来了微弱的悸动。并非之前那种强烈的指引，而是一种……淡淡的共鸣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呼唤着同源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