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权衡。
突然,他手腕一翻,刀柄猛地砸在瘸狼的太阳穴上!
瘸狼眼白一翻,一声不吭地软倒在地。
疤脸看都没看他一眼,迅在其身上搜索了一遍,找到一些子弹、少量劣质能量棒、一个水壶,还有那个掉落的黑乎乎的东西——是一枚老旧但威力不小的冲击手雷。
他将有用的东西收起,然后走到那个被击晕的持刀者身边,如法炮制,确保他短时间内无法醒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陆青璃身边。他的呼吸略微急促,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依旧冷静的可怕。
“能走吗?”他问,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简洁。
陆青璃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撼和恐惧,点了点头。脚踝的麻木感在紧张过后再次被刺痛取代,但她知道绝不能成为累赘。
疤脸搀起她,没有丝毫停留,立刻向着与逃兵相反的方向快离去。
“秃鹫堡…他们为什么抓我?”陆青璃忍不住问道,声音还有些颤。
“不知道。”疤脸眉头紧锁,“但消息泄露了,这不是好事。秃鹫堡的人像鬣狗,闻到一点腥味就会扑上来。我们必须更快。”
接下来的路程,气氛更加凝重。疤脸的警惕性提升到了极致,不仅防备着荒野的怪物,更要时刻留意可能出现的其他追兵。
阳光逐渐强烈,但无法驱散两人心头的阴霾。陆青璃脚踝的伤势在奔波中再次恶化,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脸色苍白如纸。
疤脸偶尔会停下,让她短暂休息,喂她喝一点水,查看她的脚踝。他的动作依旧算不上温柔,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务实。
“坚持住。”在一次休息时,他看着陆青璃痛苦的表情,声音生硬地说道,“快到黑石哨卡了。过了那里,就算进入苦盐镇的巡逻范围,会安全很多。”
黑石哨卡?陆青璃依稀记得那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一个边防哨所废墟,如今是进入苦盐镇盆地前的最后一个标志性地pot。
希望似乎就在前方。
然而,当他们艰难地爬上一处高坡,远远望见那处建立在狭窄垭口上的哨卡废墟时,疤脸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刚才面对追兵时还要难看!
哨卡的残破石墙上,赫然飘荡着一面粗糙的旗帜——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只狰狞的秃鹫头颅!
秃鹫堡的人!他们竟然抢先一步,占领了通往苦盐镇的咽喉要道!
“妈的!”疤脸罕见地低声咒骂了一句,猛地拉着陆青璃伏低身体,“他们竟然敢越界到这里!”
只见哨卡废墟上,至少有四五个人影在晃动,似乎正在加固工事。对方显然也现了他们,一阵骚动后,有人举起了望远镜向这边望来。
“退回下面去!”疤脸当机立断,拉着陆青璃迅退下高坡,躲到岩石后面。
“他们…堵住了路…”陆青璃的心沉入了谷底。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那个逃走的弩手很可能回去报信了),她的脚又……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
疤脸靠坐在岩石上,脸色阴沉地快思索着。硬闯等于送死。绕路?黑石垭口是唯一相对安全通往盆地的路径,其他方向要么是陡峭悬崖,要么是已知的危险怪物巢穴密集区,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通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阳光开始西斜。
必须尽快做决定。
疤脸的目光扫过陆青璃苍白流汗的脸,和她那肿得老高的脚踝,最终又落回她手腕那淡化的灵炬纹路上。
他的眼神剧烈地闪烁了几下,似乎在进行着极其艰难的心理斗争。
最终,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变得决绝而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陆青璃,声音异常沙哑:“还有一个办法……但很危险,比面对秃鹫堡的人更危险。”
“什么办法?”陆青璃燃起一丝希望。
疤脸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走‘噬魂溪谷’。”
噬魂溪谷?陆青璃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光是这个名字就让她不寒而栗。
“那是什么地方?”
“一条废弃的矿道……或者说,一条被诅咒的捷径。”疤脸的眼神望向苦盐镇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岩石,看到那个不祥之地,“旧时代为了开采地下的什么东西挖的,很深,据说直通盆地底部。但后来生了极其可怕的事情……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只知道进去的人很少能出来,出来的也大多疯了,胡言乱语着什么‘低语’、‘影子’、‘吞噬’……”
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那里面……很不‘干净’。灵炬对那种环境可能会有强烈反应,甚至会……吸引来更糟的东西。但它是唯一可能绕过哨卡的路。”
他看着陆青璃:“选择权在你。闯哨卡,九死一生。走溪谷……生死未知,甚至可能比死更糟。”
陆青璃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看着远处哨卡上飘动的秃鹫旗,又回想这一路经历的种种恐怖。秃鹫堡要活捉她,等待她的绝不会是好事。而那个溪谷……
她低头看向手腕,那灵炬的纹路似乎在微微热。
“如果……如果灵炬真的能克制里面的东西……”她声音颤抖地问。
“也许能,也许不能,也许会让我们死得更快。”疤脸的回答残酷而真实,“没有人知道。那是一条从未被记录完全探明的路。”
陆青璃沉默了。她想起劳伦斯博士日志里那些绝望的字句,想起暗影潜噬者,想起那个流淌而过的诡异存在……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更加黑暗和疯狂。
回家……妈妈和弟弟还在苦盐镇等她……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虽然依旧充满恐惧,却多了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然。
“我们走溪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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