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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醉话（第2页）

「祝婧怡：最後通牒——周五前给我答复，否则那份合同会出现在董事会上。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宁檬的血液瞬间冻结。什麽合同？顾瑾还隐瞒了什麽？她下意识抱紧怀中的人，顾瑾在睡梦中发出不满的嘟囔。

"不怕。。。"宁檬轻吻她的发顶，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有我在。"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顾瑾突然蜷缩得更紧，手指攥住宁檬的衣领："不要。。。订婚。。。"

宁檬屏住呼吸。顾瑾是在梦呓三年前的往事，还是即将发生的危机？

"不订婚，"她轻声承诺，尽管知道自己可能无权决定，"睡吧。"

顾瑾似乎听懂了，眉头渐渐舒展。宁檬望着天花板，祝婧怡的威胁和顾瑾的梦呓在脑海中交织。她突然意识到，这场假婚姻游戏已经变得无比真实——对她的心而言。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时，宁檬轻轻抽出发麻的手臂。顾瑾还在熟睡，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了好梦。宁檬忍不住用目光描绘她的轮廓，从眉骨到下巴，每一处线条都刻进心里。

她悄悄起身，在床头柜留下便条：「蜂蜜水在保温杯里，记得喝。早安，老婆。——你的契约老公」

走出房门，宁檬靠在墙上深呼吸。昨晚的一切像场过于美好的梦，而现实是——顾瑾仍被祝家威胁，他们的婚姻仍是契约，而那句"老公不要走"可能只是醉话。

手机震动打断思绪，是学长发来的邮件：「你要的顾氏财务资料查到了，情况比想象的糟。另外，发现一个有趣的信息——祝婧怡上个月收购了梁安琪弟弟的公司股份。」

宁檬握紧手机。拼图正在逐渐完整，而她的角色不再只是旁观者。无论顾瑾是否记得昨晚的依赖，她都已经无法抽身了。

厨房里，陈姨正在准备醒酒汤，看到宁檬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姐昨晚麻烦你了？"

宁檬接过汤碗，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顾瑾腰上的伤。。。是怎麽回事？"

陈姨的笑容消失了。她左右张望，压低声音："三年前订婚宴那晚，小姐逃跑时出了车祸。"她的手指绞紧围裙，"祝家派人追她。。。"

宁檬的汤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个伤疤不是意外，而是顾瑾反抗的印记。这个认知让她既心疼又愤怒。

"宁小姐，"陈姨突然抓住她的手，眼中闪着泪光，"你是小姐第一个带回家的人。别让祝家再伤害她了。。。"

宁檬还未来得及回答，楼上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她飞奔上楼，推开半掩的卧室门——

顾瑾站在满地碎瓷片中，手中捏着那张便条。她已经换上了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茍地挽起，只有微肿的眼睛泄露了昨晚的放纵。

"老。。。顾总。"宁檬紧急刹车，"你好点了吗？"

顾瑾的目光像刀片般刮过她："昨晚。发生了什麽。"

这不是问句。宁檬看着满地狼藉，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羞恼，而是恐惧。顾瑾在害怕自己醉酒後暴露了什麽。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宁檬平静地说，"你吐了一次，我帮你换了睡衣，然後你拉着我不让走。"她故意顿了顿，"你叫我老公。"

顾瑾的耳尖瞬间变红，但表情依然冰冷："还有呢？"

"没有了。"宁檬弯腰收拾碎片，"你睡得很沉。"

一阵沉默。宁檬能感觉到顾瑾审视的目光。

"契约第五条。"顾瑾突然说，"不得利用对方醉酒状态获取利益。"

宁檬直起身，直视她的眼睛："我什麽也没做。"

"那你为什麽。。。"顾瑾的声音罕见地迟疑了，"睡在这里？"

宁檬向前一步，进入顾瑾的安全距离："因为你哭着求我别走。"看到顾瑾瞬间苍白的脸色，她补充道："还说你害怕黑暗。"

这是个明显的谎言——顾瑾卧室永远亮着夜灯。但顾瑾似乎信了，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以後。。。"她转过身整理根本不乱的领口，"不用理会醉话。"

宁檬注视着她僵硬的背影，突然问道："周五你要给祝婧怡什麽答复？"

顾瑾的脊椎瞬间绷直。她缓缓转身，眼中是真实的震惊："你怎麽知道。。。"

"你手机掉在地上，我看到消息了。"宁檬坦然承认，"祝家威胁你什麽？"

空气凝固了。顾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侧——正是那道伤疤的位置。宁檬突然明白，那是她的应激反应。

"这不关你的事。"顾瑾最终说，"收拾好东西，九点有会议。"

宁檬挡住她的去路："现在这完全是我的事。"她举起左手，露出那枚婚戒，"记得吗？你的配偶。"

顾瑾的眼中闪过一丝宁檬读不懂的情绪："假的。"

"真的够让你昨晚靠在我怀里哭。"宁檬反击。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中顾瑾。她猛地推开宁檬："够了！"声音里是罕见的失控，"你以为这是什麽？英雄救美的游戏？"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祝家掌握着顾氏30%的债务，周五前不答应联姻，他们就会联合梁安琪逼我下台！"

宁檬如遭雷击。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

"所以。。。"她艰难地开口，"你打算答应？"

顾瑾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疲惫："三年前我逃过一次。"她轻触腰侧，"这次。。。恐怕没得选了。"

宁檬抓住她的手腕："还有三天。我们一起想办法。"

顾瑾挣开她的手，嘴角扬起苦涩的弧度："别天真了。"她走向门口，停顿了一下，"昨晚。。。谢谢你。但请记住，那只是醉话。"

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重锤。宁檬站在原地，看着阳光中飞舞的尘埃。顾瑾的体温还留在她的掌心，那句"老公不要走"仍在耳边回响。

但最真实的，是那道腰间的伤疤——顾瑾宁愿撞车也不愿屈服。而现在，她似乎已经准备低头。

"不会让你回去的。"宁檬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这次换我来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