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二冒险护送公主回京,真不怕陇西出事?”陈冕狡黠一笑。又想起一桩事:“主公,奉安公子有事托我转告。”
萧元景卸了冬裘:“你说。”
青年面色意味深长:“他道,在家乡时曾有个姑娘缠着他要做夫妻。他回绝了,那姑娘却不死心。可能还跟着他来到了上京。”
萧元景停了动作,面有微妙:
“那女子什麽模样?可识字?”
“生的还算清丽,爱穿一身鹅黄。字是一个也不认得,就是个村姑罢了。”
“若我遇到了,会派人送她回蓟州。”萧元景进门,先用了饭。与陈冕交谈了些今日发生的事。
陈冕品後,啧啧笑了。
“这下好,一个公主,一个皇子。竟都齐活了。只是不知,这奉安公子何时抓着玉佩去认亲?嘶,可惜小皇帝定是不想要兄弟的。”
萧元景放了碗筷,灯下翻阅书册,“想个法子安插进宫,隔两年稳当了再亮身份。先帝子女衆多,漏缺几个也寻常。”
咸宁殿难得没有歌舞升平,青青拿着药回到住所时,发现探月探花都不在。
偌大的院子清冷得过分。
再仔细清洗一遍伤口,抹了药。外头有人来送餐食。掀开盖子一瞧,是一碗浮着油光的汤饼。
“怎麽突然赏这个?”
内侍答:“回御侍,陛下怜惜公主丧夫丧子,特命膳房赶制这羊肉饼子补身体。见公主喜欢,一高兴便赏了全宫。”
“。。这样。”青青给了他几块铜钱,把碗捧出来,凑近闻了闻。
羊肉的膻香。
她笑了笑,满足地动了筷子。探月探花回来时很晚,笑得很高兴。
青青睡梦中睁开眼,眨了眨,又躺了下去。
翌日,燕玓白没有传召。探花探月却正常上班。
而後几天,都没有传召。仿佛一夜之间,就把叫做杨柳青的婢女给忘了。
宫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道公主归来,陛下整日相伴,姓杨的御侍又被厌弃。
如今得宠的是长公主喜爱的探花探月。
也不知道记没记着她攻击他老二反掐脖子的仇。
“。。。”也好,能养养伤。她也不能到处乱走忙活,不然渥雪大发慈悲送的药就废了。
说到这个,青青忽地明白了什麽。
渥雪是不是预料到她会是这麽个後续所以才让她拿药去的?
这倒让她更加奇怪燕玓白和燕悉芳这对姐弟的关系了。
按照燕玓白说的,他天生有基因缺陷,无法人道。没有真正撕碎血缘禁忌的情况下,他对亲姐姐到底是个什麽感情?
那天见到的,燕玓白对待姐姐貌似有一种诡异的占有欲。
爱情?
仅凭这个无法断定。
青青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思考地累了,慢慢缩了缩脖子,闭上眼睛。
眼前莫名浮现那双鲜红的指甲。
服丧戴孝之时也不用卸甲麽?
不管怎样,很美。
“阿姐的指甲掉了色,我来染。”
咸宁殿内,燕玓白小心捧着燕悉芳的手指,一圈一圈裹上麻布。
这几日相处,燕悉芳大致摸清了弟弟如今的性子。有时安好,有时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