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匆匆翻找,终找出一个破了好些角的照身牌,冲邓猛女高高举起来:
“这上头刻着我的名字,我叫薛莺儿,家住蓟州铜陵县发财村,我不是逃奴!姐姐,你载我一程!”
邓猛女见不得小姑娘这麽哭,真心有些为难。车夫不耐烦:“到底去不去了?”
她咬咬牙,“等着些。”便接过照身牌翻看,却立时瞪大了眼:
“这上头写的明明是王翠兰啊?哪里是什麽薛莺儿?!”
她如遭雷劈,尖声:“什麽王翠兰?我,我不识字…这是我未婚夫从前帮我拿来的,我一直带在身上…”
她神色凄惶,大受打击。邓猛女猛一拍嘴,心道这可不好。
薛莺儿腿已经发软,怔忡地左右晃动,这麽再晃下去可不得倒地上。邓猛女实在看不下去,牙一咬:
“罢了,师傅,让她上来,我去找个客栈先住几日!”
客栈在朱雀街後,不算大。邓猛女要了一间房还喊了一桶水,让薛莺儿洗漱後坐着与她说话。
“妹子,你与你未婚夫是怎生个事?蓟州可不近啊。”
薛莺儿扯自己的湿法,几度犹豫,“我…我未婚夫抛下我,跟着萧大人跑了。”
邓猛女哑然:“这,丢下你一个人跑了?”
女孩咬咬唇,抑住哭泣的冲动,闷闷道:“他叫奉安。没有姓名,我把自己的姓匀给了他。”
“奉安?!”邓猛女大惊失色,好似才听过这个名儿。
薛莺儿沉沉点头,又本能搬出寻他时的说辞:
“他跛脚,长得很好看,比我高大半头,人人都喜欢他…”
邓猛女听不下去,这世上怎麽有这麽巧的事?饶是如此,她还是不忍心,想了想说道:
“不瞒你说,你讲的这个人,我先头才见过。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只是,他…”她一噎。
回避薛莺儿突然绽放神采的眼睛,她小声:
“他如今是个太监,还帮我妹子给我传了话呢…看不出来,怎麽是个这样的人?”
难怪成了太监!
薛莺儿果然五雷轰顶,“太监?”
“真是太监,也跛脚,也好看,也叫奉安。”邓猛女摸她的发:“可见怜的。”
“不过这麽个贱人成太监了,你也就放下心,找个好人家嫁了。要不和我在一块找主顾做活?活一天是一天。我一个人也孤单,相依为命互相有个盼头。”
她说着话,薛莺儿却游神。满脑子都是那个成了太监的混蛋。
“陈世美,真是个陈世美。”
邓猛女连连咂舌:“也不知怎麽勾搭上我妹子的,我若还在宫里,定让我妹子想法子弄他一回……”
薛莺儿陡眨眨眼,“姐姐竟是宫里的吗?”
“是啊,我才出宫。”
她两手不觉绞紧,绷着声儿:“姐姐还有妹妹在宫里吗?宫里…什麽模样啊?”
说到这个,邓猛女忍不住挺起胸膛:“宫里不好。但我运气好,我认了一个有出息的妹妹。青青她啊可好了。”她絮絮叨叨。
“若是你运气好,兴许能托她帮忙…”
青青正着急慌忙逃出了咸宁殿。
一分钟前,燕玓白的唇明显在她的四周游走了一圈,却没有像方才那样急切地落下。
而是若即若离。
虽说承诺要把所谓的女人对男人的心给他。但毕竟只是敷衍。
燕玓白已经兽性大发过一回,她并不想把初吻也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