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为什麽你换衣服都要背着我不让看。原来你早发现了。”青青把他的衣服整理好,安抚性质地咧出八颗牙,也沉吟。
“我也一直奇怪。又没有所谓仙药,你却越来越生龙活虎,动辄和我闹腾。不过不管如何,只要不是那种害命的药我就放心了。”长久的疑惑得到正向回应,她心情欢快不少,“世族的话……不会是?”
青青想到某几个世家,後背骤然发冷。
“崔王卢谢?”
最大的几个世族分不同支脉,都在上京长居过。除却卢,旁的三家都分了半个身家来到江左。青青越想越惊悚,求证似的看燕玓白。
“世家千年,皇家百年。王崔二家世代友好。”
本想斥责杨柳青不知羞,她一本正经问起来了,燕旳白便只能咽下斥责,臭着脸理好领子,将自己这段时日的推测详实道来。
青青呼吸都开始艰难,“如果是这样,他们岂不是很多年前就在布局。”
可为什麽要这麽做?燕玓白才十几岁,为了防止世家害他推举他人上位,一早就处理了宗亲。
没有了继任者,他们还要害他?
燕玓白皮笑肉不笑:“朕也好奇。往後,还得待这些世族亲口招来。”
如今他以身入局,和王度同舟共风雨,不愁没有机会。
这般,少年又懒洋洋瘫在软垫上。
谁想青青独自思考完了,突然又凑上来:
“那陛下还想杀我吗?”
温热的气流搔过肌肤,燕玓白额角一跳,恶声恶气道:“杀你作甚!你骨头硬的很,留着给朕当人肉盾牌!”
青青抿嘴一笑,不再追问。
车厢内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王度真信了麽?”
燕玓白闭着眼,唇角冷峭:“他信的是朕这面旗够高够大,够名正言顺。至于真假……利益当前,不重要。”
享受着太阳xue的揉弄,他有些舒服地哼声:
“而今踏入他羽下,你我都安全了。做事不必顾忌什麽,也轮不着你傻头傻脑给人做工。记得张狂些,王度反而放心。”
终于要过好日子了,青青却怅然:“我可学不来你那样。”
燕玓白炸毛:“杨柳青你没完了是吧!”
青青哈哈笑,顺手捋了他头发,忽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
“我们说了这麽多,御马的人听见了怎麽办?”
这还在人家车上呢!
燕玓白挑眼:“怕?那你问问。”
青青本担心,一见燕玓白这样不担心了。只狐疑地推开一扇门——
“女郎!”
那车夫转过头,嘿嘿笑两下。
“李肆?!”
李肆一扬马鞭,“女郎放心,咱就是把原先的车夫打晕了而已。多亏陛下叫咱乔装隐于市集,咱才能这麽快。”
青青失语,斜了车里安生躺着的燕玓白眼,“张散王坞呢?”
“处理尾巴去了!等他俩回来,咱直接把逆旅夫妇和部曲送给参军府,叫陛下定无後顾之忧!”
马蹄飞扬,车远远扬起烟尘。
另一条路上,一只素手拨开车帷。露出里头两张美人面。
王淑疑惑地看着那远去的车马:
“神秀,这参军府的车……为何去往别苑方向?”
坐在里头的美人放下医书,也望一望:
“难道是……刺史大人到了?”
王淑摇头:“父亲若要来,当知会一声才是。赵胥!”
瞅见人,王淑一挥手:“怎麽回事?”
见是王淑,赵胥一愣,匆匆跑了。王淑还要叫,却问沉稳一声:“淑儿,进来说。”
王淑与崔神秀对视一眼:“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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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开啓刺史府新地图,即将重新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