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她不是个省油的灯,你真就放任她到处笼络人心?”
崔神秀因治病有功,人美心善,还十分大方,从不收费看病。名声大噪。有了“女神医,”“女菩萨”之美名。
萧元漱却不喜欢她,最近总说崔神秀的坏话。
青青躺在床上,咳了几声,无奈乜视坐榻缘的萧元漱。
“作甚这麽说人家?人家还给了你祛疤膏呢。”
“她不还是为笼络我?”萧元漱哼声,给青青倒了碗温水润喉,没好气地摸摸脸上的疤。伤口确实平整了许多。
“百姓们借此机会治愈疑难杂症,是莫大的好事。”青青艰难地擤把鼻涕,“有信传来吗?”
燕玓白这次出门後,突然之间就好像了无音讯了。如果不是昨天系统音提示【野马谷+1,天子气数值65】她都要以为燕玓白出事了。
“没有!”
青青笑,耐不住疲乏,又闭上眼。
萧元漱恨铁不成钢地瞪她,却脚步轻轻地出去了。
才下了城楼,几个穿着彩衣的孩童便一人一手精致的纸鸢,跳笑着从她身边跑过。
萧元漱眉头一皱,“慢着,你们手里的东西哪儿来的?”
孩童们看她眼,笑嘻嘻将手里纸鸢举高,做个飞飞的动作:
“菩萨娘娘给哒!”
“……又是她。”
萧元漱绷着脸,正想找尤姐姐说话。才临近悲病院,就远远见那崔神秀一身飘逸罗裙现身,笑容款款将手中几条狮子糖赠予围在院外的稚儿。
稚儿得了这等稀罕零嘴,高兴地纷纷围着她尖叫。简直将她当做仙女一般看待。
萧元漱眉头愈皱愈深。
杨柳青伤寒严重,却不见有百姓提着大小挎篮的吃食用具来看,反个个往崔神秀那凑,都指望她把一把脉,分一分东西。
“让开!不长眼的!”她冷着脸,喝退一形容狡黠的妇女,迈过门槛,将门重重一拍。
崔神秀手中的香膏还未送出去。见萧元漱气势汹汹的来了,面上笑容不变:
“元漱女郎,娘娘如何,可需我再配药?”
“怕不是吃了你的药病的更重吧!”
崔神秀美眸一凝:“女郎可知自己在说什麽?”
萧元漱落上门栓,直勾勾盯她眼。
“崔神秀,你可真厉害啊。王淑那蠢货有你这等好朋友,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
“莫叫我元漱,元漱是你能叫的?!”不待崔神秀张口,萧元漱扫眼庭中,确认无人,便冷笑着一把扯了覆面白纱。
“少和我玩儿那些把戏。我自小在後宅见多了!”
“凉州城的水源从前一贯清冽甘甜,怎麽你一来就被污染?”
她步步逼近,全不加掩饰。
“别叫我拿出证据。我当然拿不出,这水源悠长,查也查不到头,你当然可以抵赖。可你知不知道,这招不止你一个人想得到?”
崔神秀袖下的手攥成一团,定定看着王淑,倏而微笑:“萧女郎。话都让你说完了,我如何自证,你都要赖在我头上。”
见她毫不惊惧,萧元漱冷面少顷,忽而一把摔了那盒祛疤膏。
“青青她笨,总喜欢看人好的一面。尤姐姐她圆滑,不爱得罪人。我却无所顾忌。你们崔氏之人,个个心思阴狠,损人不利己。你当真以为,你们能永远这般藏匿声息妄为下去?”
她疾言厉色,崔神秀一派淡然的面具终于隐隐有了裂痕。
“萧女郎此言……是什麽意思?”
萧元漱柳眉高挑:“难道你这个崔家人懂得不比我多?”
看崔神秀还装傻,萧元漱讥诮不已。
“那僞帝奉安自称出自钦州,实则出自博陵定州。定州上下俱为崔姓,不是你崔家是什麽?”
崔神秀一愕,不容她细问,地面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
马蹄伴随着铁甲摩擦的铿锵之音,气势雄浑。整个凉州城仿佛被注入了滚烫的活水,瞬间沸腾起来!
城头了望塔上,哨兵狂呼:“陛下凯旋——!”
萧元漱崔神秀齐齐扭头。
燕玓白擡手,大军于城门外肃立。
他驱马前行几步,目光越过欢呼的人群,却怎麽也搜寻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面色恢复沉静,“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