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听他松口了,蒋京津嘴角又扬起来。
&esp;&esp;伸手把衣服扯下来,帽衫罩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
&esp;&esp;蒋京津猛地站起来,踉跄一步,被傅元初及时伸手扶住,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赶紧道:“不多不多,你报我名字就行!”
&esp;&esp;她心虚地避开傅元初质疑的眼神,声音又低下去,快速报了个数字:“……实在不行到时候分你一半嘛……”
&esp;&esp;嘴角抿着,一副破罐子破摔,让他占了天大便宜的模样。
&esp;&esp;傅元初眉心狠狠一跳,突然生出一种预感,觉得自己早晚会被蒋京津气死——
&esp;&esp;预感甚至都不用等到多远的以后就能被验证。
&esp;&esp;拿着退回来的钱重新回来,找到拒绝一起前往的蒋京津时,她刚才一脸的狗腿表情早已经消散得理直气壮。
&esp;&esp;“你有没有用你跟傅叔叔学会的法律知识舌战群儒呀?”
&esp;&esp;傅林先下海做生意前,是圈子里很有些名气的律师。
&esp;&esp;她脑补完,又深吸一口气,怀疑道:“还是说你使用暴力了?”
&esp;&esp;傅元初就差掰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皱眉道:“你猪么蒋京津?”
&esp;&esp;蒋京津早从他答应帮忙的时候,就自动重新挺直了腰杆:“……谁要跟你做同胞。”
&esp;&esp;不过她又实在好奇,于是能屈能伸,一路上,用被宽大帽子罩住的脑袋,在他旁边晃来晃去,势必要问出一个答案的架势。
&esp;&esp;最后傅元初实在烦不住,随口告诉她:“我跟老板说我是做自媒体的。”
&esp;&esp;问了一路,居然就只是这么个简单的答案。
&esp;&esp;一瞬间,蒋京津对傅元初云淡风轻的痛恨,甚至压过了对自己头发的厌恶。
&esp;&esp;所谓情绪转移,果然还是嫉妒才最有效。
&esp;&esp;她当然不服气,立马跳脚:“都怪世界上帅哥太少了,你这样的随便拾缀一下,居然也能出去招摇撞骗!”
&esp;&esp;“哦,”傅元初冷笑,“今晚洗碗就用你头上的钢丝球。”
&esp;&esp;蒋京津:“……”
&esp;&esp;好在无论过程如何,值得庆幸的是,理发师虽然受制于店长,技术还是很不错的。
&esp;&esp;洗了两次之后,虽然跟最初的设想依旧南辕北辙,但蒋京津很是看得开,慢慢也就接受了这头羊毛卷——
&esp;&esp;就像现在,虽然还是想不明白傅元初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生气,自己又为什么莫名其妙变得更生气,蒋京津也还是看得很开。
&esp;&esp;吃过饭后顾女士还要和研究生开会,不知道要耽误多久,索性让他们俩先回家。
&esp;&esp;刚到车站,要坐的公车刚好过来,蒋京津没交通卡,手忙脚乱的,乘车码没打开,打开的是付款码,怎么都刷不响。司机着急,催了她一句。
&esp;&esp;还没等她道歉,身后已经伸过来一只手,“刷卡成功”的提示音响了两次。
&esp;&esp;是傅元初。
&esp;&esp;公车启动,摇晃间脚步踉跄,蒋京津后背撞进他怀里,隔着两层薄薄的衣物,温热的体温让她愣在原地一瞬,赶紧抓住旁边的栏杆。
&esp;&esp;到了一站后,傅元初推着愣住的她往前走。
&esp;&esp;“今天你脑子又不上班?”
&esp;&esp;“……公交卡忘记在学校了。”
&esp;&esp;“知道了。”
&esp;&esp;熟悉的对话,在高中发生过无数次。
&esp;&esp;车厢最后一排,相邻的蓝色塑料座位,两人书包上有同样的乌龟挂件,身上有着同样的洗衣液味道,手上有同样的、新年到寺庙里求的红绳,甚至腕上的机械表都是同款不同色。
&esp;&esp;再冷战、绝交多少次,傅元初确实也是陪她走过人生最长一段路的、珍贵的好朋友——这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esp;&esp;窗外绿意葱翠,摇摇晃晃的空荡铁皮车厢里光影流动,和高中每次放学回家好像都没有什么不同。
&esp;&esp;路过某段路口,绿化带新种满花,粉色的一朵朵,开在夏天末尾。
&esp;&esp;蒋京津抬起手机拍照,又拐拐旁边闭目养神的傅元初:“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esp;&esp;傅元初抬眸,只短短一瞬,随口道:“狗问花。”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