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苏放轻脚步,缓缓靠近。
柳氏虽然眼盲,嗅觉却因长年的幽禁而变得异常灵敏。
她那枯井般死寂的脸上,鼻子忽然抽动了一下,转向沈流苏的方向。
“娘娘。”沈流苏用气音轻声唤她,同时不动声色地将藏着香丸的袖口,凑到她的鼻端。
一股若有似无的、带着泥土与兰花交织的奇异气息,钻入柳氏的鼻腔。
下一刻,老妇人原本死寂的身体猛地一抽,喉咙里出嗬嗬的怪响,浑浊的口中,竟断断续续地呢喃出几个字:“……翡翠牌……那夜……香炉……换了……是……是赵公公……他亲手接的……九转回春膏里……加了……苦杏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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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她突然弓起身子,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猛地吐出一口带着腥臭的黑血!
引魂香药力太猛,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沈流苏眼疾手快,立刻将那碗莲子羹递到她的嘴边,柔声道:“娘娘,喝点东西润润喉。”
柳氏此刻神志不清,只觉唇边传来一丝甘甜,便本能地大口吞咽起来。
清甜的莲子羹滑入喉咙,碗底的凝神露迅挥了作用,压制住了引魂香带来的狂躁与反噬。
她的眼神依旧涣散,但口中的低语却清晰了些许:“贵妃……那时的赵贵妃……还不是贵妃……她求我……求我帮她毁掉证据……我说不行……不行啊……她就……就让人往我的茶里……下了‘哑心散’……从那以后……我说话……再没人信了……”
沈流苏心头剧震!
原来如此!
赵贵妃早在十年前就已是帮凶,而柳氏才是第一个知晓内情、并因此被灭口的关键证人!
那所谓的“言语悖逆”,不过是赵贵妃为掩盖罪行而设下的毒计!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好你个百草苑的贱婢!竟敢私闯冷宫禁地,还给废妃喂食不明药物!”一声尖利的冷笑划破死寂,安贵人带着数名气势汹汹的宫婢闯了进来,脸上满是捉到把柄的得意,“本宫看你,莫不是想用什么邪香妖术蛊惑人心,妄图煽动旧案不成?”
她根本不给沈流苏辩解的机会,直接一挥手:“给本宫搜!”
一名眼尖的宫女立刻从沈流苏宽大的袖中,抖出了那个空空如也的香盒。
安贵人一把夺过,凑到鼻尖一闻,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厉声喝道:“果然有鬼!这残留的,是血兰的气味!这可是列入宫中禁典的‘招魂引’成分!沈流苏,你意图在宫中行招魂邪术,扰乱宫闱,罪当万死!”
庭院里,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流苏身上,仿佛她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然而,沈流苏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缓缓抬起眼,清澈的眸子直视着安贵人,不紧不慢地反问:“贵人娘娘既然一眼便知此物含有禁典中的血兰,甚至能准确叫出‘招魂引’的名字,莫非……您也用过,或是对这禁方,熟悉得很?”
安贵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沈流苏的目光转向柳氏面前那只快要见底的空碗,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若我真用了什么邪术,为何这位失语十五年、神志不清的废妃,偏偏在我送来这碗御膳房人人可见的寻常莲子羹后,才开了口?”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柳氏,仿佛被“安贵人”三个字刺激,突然爆出最后一点力气,猛地抬手,死死抓住了安贵人的衣角!
她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贵人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喊道:“是你!就是你!那晚……那晚送药封我口的……就是你的人!你说……只要我闭嘴……就保你在宫中平安富贵……”
“啊!”安贵人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尖叫着踉跄后退,想要甩开那只鬼爪般的手。
一片混乱之中,无人注意到,远处冷宫斑驳的宫墙之上,一道玄色身影静静伫立,如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孤鹰。
萧玦的目光穿透庭院中的闹剧,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缓缓收回视线,指间一枚温润的龙纹玉佩,被他轻轻一转,悄然没入袖中。
院内的喧哗惊动了宫中巡卫,急促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由远及近。
很快,一队手持长戟的禁军和数名神色冷峻的太监涌入院中,为的正是司礼监的掌事太监。
他们没有理会惊慌失措、还在尖叫的安贵人,也没有去看那蜷缩在地、气息渐弱的柳氏。
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精准而锐利,径直锁定了风暴中心那个身形纤弱、却始终挺直脊梁的宫女。
混乱的现场,人人自危,唯有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蹲下身,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去了柳氏唇边最后一丝血迹。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无比重要的仪式。
司礼监的掌事太监走到她面前,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沈流苏,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们的任务目标,显然不是那个已经失势败露的贵人,而是这个以一人之力,亲手点燃了整场滔天大火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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