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纷繁杂乱的乐器音色中,岑维希是绝对的主导。他正用精准到可怕的技法,掌控着才刚刚见过三面的乐队,奏响赛道上的协奏曲。
但是。。。。。
维斯塔潘皱眉。
这不对劲。
音乐美妙的秘诀在于永远不给听衆想要的东西,打破听衆的预期,用旋律玩一场捉迷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放出华彩段。
而赛道上正在跑着的这辆车。。。
对他而言毫无秘密。
诚然岑维希的驾驶是全新的东西,同样的乐队换成不同的指挥会有完全不同的效果。维斯塔潘能够听出来岑维希的精准,即使有些许生涩也无伤大雅,因为磨合一辆赛车本身就该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赛车手可能会有类似的驾驶风格和驾驶偏好,比如有人喜欢转向过度的车,有人喜欢转向不足的车,但是在这个竞争百分之一秒的游戏里面,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存在特殊的习惯和驾驶癖好。。。
这不是主观上的喜好,这更接近千锤百练之後的身体本能,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赛车的一部分。。岑维希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他需要大量的训练和肌肉记忆去追求‘人车合一’的那个感觉。
但是排除掉赛车手驾驶风格的问题,还有更深也更重要的问题。。。。。。
这辆车听起来完全就是RB15,他去年的车。
他熟悉这支乐团里面的每个成员,每个提琴手,单簧管,器乐,一切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但是今年是2020。
有些人应该离开了,比如他自己试驾过的新车RB16就有着大量的改动,空气套件能换的几乎全部换掉了。。。乐队里面还是那些乐器,但是演奏的乐手几乎都是新人了。
这不对劲。
为什麽岑维希还在用去年的原班人马?为什麽他在试的车是RB15
“岑教授,”岑维希在试完车子之後问了相同的问题:“为什麽这辆车开起来这麽像RB15?从方向盘反馈到出弯节奏,都跟模拟器上的RB15一模一样?我们今年的新车呢?”
岑维希陷入了迷茫。
我妈难道怕我开坏了新车,所以拿旧车糊弄我?
“这就是RB16。”岑教授笃定地说。
“。。。。啊?”岑维希干笑两声:“哈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我真的被骗到了哈哈。。。”我认输了快把RB16端出来吧。
“你们不可能一整个冬休什麽都没有升级的吧。。。”
“升级了啊,”岑教授一本正经地说:“没看到我们改了个涂装嘛,诺,为了迎接你,车尾部给你加了个橘子。”
不是?
来真的?
岑维希当场愣住。他的内心深处升起一种想要给法拉利打电话的冲动。。。
“。。。那我们今年怎麽办?”
难道要带着每圈慢0。3秒的debuff上场跟梅奔法拉利比赛吗?一个冬休期什麽都没有升级的旧车会不会连迈凯轮都跑不过啊。。。
“今年已经被放弃了。”
岑教授轻描淡写地扔下一颗炸弹。
“。。。你说什麽?”岑维希怀疑自己没有听清。
“2020已经被放弃了。”岑教授重复了一遍:“。。。阿德里安·纽维放弃了2020,红牛也放弃了2020。”
“。。。那你签我过来干什麽?”岑维希气笑了:“卖汽水吗?”你要是敢说是我马上录视频告全世界:魔爪才是最棒的功能饮料。
“你有听过FIA的技术改革吗?”
岑教授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岑维希点头。
没有赛车手不关注这个,即使是平均学历小学毕业,他们也能够说出来:“重啓地效车,简化引擎,移除MGU-H。。。”
“。。。你知道这些规则主要在针对梅奔吧?”
岑维希点头。
他当然知道。
梅奔已经赢的太久了,F1大奖赛快要变成梅奔的一言堂了。
事实上今年已经出现的‘燃油上限’‘车手体重单独计算’也旨在限制大车队,提高比赛精彩性。
“。。。这个改革落地应该是在2021年。”岑教授接着说:“所以,纽维准备了一个非常激进的策略,他想要直接放弃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