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维特尔打断了他的话:“2004年开着那辆F2004的舒马赫,只有他。”
维特尔想起来遥远的2004年,他每周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舒马赫的比赛。他现在还能背出来舒马赫2004年的胜场,关键数据。。。在全年18场的比赛里面法拉利赢了15场,舒马赫单人拿到了13冠。。。
“但是!这是他的第七个世界冠军,在此之前他已经连续赢了5年了,他跟你这种一年冠军没拿过的。。。。。。”
“真好啊。。。”岑维希没理会他漫长的‘但是’,他像是知道有人能这样地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在漫长的道路上瞥见了同行者的影子,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你做梦。。。。。。”
维特尔觉得岑维希那副阳光明媚的样子实在是刺眼。
愤怒的维特尔感觉酒精带来的火焰在他的血管里面燃烧了起来,他想要把面前这个脑袋里面塞满了稻草的家夥点燃,烧死。蠢货!蠢货!即使是塞纳,普罗斯特,2004之前和之後的舒马赫,都必须要玩脏的,没有人可以清清白白拿到那个奖杯!
世界上怎麽会有这麽讨厌的人,他比法拉利13秒的换胎工丶逼走他位置的勒克莱尔丶总是听不懂人话还要在背後喊他tettle的人更加讨厌。
他真的想一拳头打在那张天真漂亮的脸上,揪起他的领子告诉他,别做梦了,蠢货。没有人是舒马赫,没有人能够成为舒马赫!
但他已经太醉了,他喝了太多了,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不然为什麽眼前这个小子的脸变成了他自己的样子?
2014年的塞巴斯蒂安·维特尔,梗着脖子非要去法拉利。他那一年毫无斩获,他不太适应v6混动,他决心从红牛转会到法拉利。他觉得这是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一步,即使舒马赫本人都在劝他去梅奔。
如果我那个时候听劝去了梅奔呢。。。。。。
“我17岁那年就像你这麽想的,我守在电视机前每个周末,从来没有错过舒马赫的一场比赛,我甚至会对着电视机模仿他的换挡节奏,他那辆F2004的照片现在还贴在我的车库里。”
维特尔颓然地坐下来,身体里面的火焰早就点不起来任何东西了,他的血管里面只有一片废墟。
“我踏着他的影子进入F1,我开车的每一圈都有他的样子,我逐渐破掉了他的一些记录,我拿第一个wdc的时候23岁,比舒马赫还要年轻,我以为我有机会成为他,超越他。。。”
“我拒绝了梅奔一心一意要在法拉利复刻他的成功。”
“然後,如你所见,我成了现在这个可笑的样子。”
“笑吧尽情地笑吧,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我毁了我的职业生涯。我的巅峰期已经过去了。。。”
他把头埋在手臂里,说出来的话像是呢喃:“我永远追不上2004年的舒马赫。。。。。。”
“而你,就凭你。。。。。。”
他扯了扯嘴角,想要嘲笑岑维希的不自量力,他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尖酸刻薄的话要倾吐给面前这个蠢货。真是愚蠢的让人作呕,天真的让人想笑,抱着这样心态的人一辈子都拿不到一个世界冠军吧
但是最後,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做到让自己的嘴角不要耷拉地更深,不要作出那种要哭的表情。他努力向上,像小丑一样挂出嘲讽的弧度,但是最後他也不清楚自己笑的到底是岑维希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蠢货塞巴斯蒂安·维特尔。
“别做不切实际的梦了。”
“舒马赫只有一个。”
维特尔的声音轻到要听不见。
“你还年轻。。。别做傻事。。。”
“别毁了自己。”
岑维希晃悠了一下自己的可乐瓶子。
“也许吧。”
他的语调轻快,显然是一副没有听进去的样子:“可是有些梦,总要有人做的,不是吗”
“你为什麽觉得是你?”维特尔深深地望着他。
“可能是因为你往里面偷偷灌了香槟酒,所以我喝醉了?”
“可能是因为我比你还要年轻,比围场里面所有人都要年轻?”
“可能是因为。。。。。。”
“麦克斯?”
他对着阴影处挥手:“我看到你了。”
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