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後他有钱了,有了买十把烟花的实力,但是城市内管控严格,他也没了玩的心思,最多在跨年的时候在小房间里远远地看河岸边放的大烟花。
但是大烟花有什麽意思呢,所有人都能看见,每一颗火星都不为特定的人而发光,而且声音也太大了些。
不需要问曲宁是不是喜欢这种闪光的小东西,阿伏亚的心里柔软,已经记下了他这个小偏好。
曲宁玩了多久,阿伏亚就笑着看了多久,不知不觉间,他的脸已经快要搁到曲宁的肩膀上了。
终于想起来做正事,曲宁停下手,侧头去看阿伏亚,险些亲上祂的鼻子,立刻躲远了些。
“你为什麽笑,我很傻吗?”
阿伏亚重新坐正,嘴角的笑意还是明晃晃地挂着,祂说:“不,是我天性爱笑。”
“啊?”曲宁第一次发现阿伏亚还会讲冷笑话,嘴角抽动了几下,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伏亚见他在笑,自己也越说越笃定:“我从诞生起就是神祇中最常笑的那个,但是为了威慑一些不那麽安分的神祇,我只好用冷淡来面对祂们……你又在笑什麽?”
“哈哈丶嘿哈哈哈!”曲宁笑得捂着肚子晃,难得地笑出了雪白的牙齿,眼睛也给挤成了弯月。
阿伏亚再接再厉:“为什麽笑?你可以去找那些特别年长的神祇,祂们都知道的,我曾是最活泼的神祇。”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曲宁彻底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远处有一大群白鸽被惊飞,在晴朗的蓝天中盘旋,水池中的水波荡漾,没有被人看见的区域里植物枝叶疯长丶繁花盛开。
阿伏亚还在胡言乱语:“我曾因总是笑意盈盈而被祂们当作新出现的欢乐之神,强拉我去参加祂们的宴会好给声乐添彩。”
“你丶你别说了——哈哈哈哈哈哈!”
阿伏亚不停:“连博纳都说,‘主神竟然是一个如此轻佻毫无威严的神祇,整个神界都要变成充满欢笑的混乱海洋了’。”
“你别说了我真的不行了!”
曲宁扑到祂身上强行闭麦,被阿伏亚接得稳稳当当,两双同样满是笑意的眼睛装在一起,曲宁心跳漏了一拍,然後快速地跳了起来。
错觉吧,曲宁压下去心里一点莫名的念头,将它处理为“突然和别人主动接触身体而紧张慌乱”。
阿伏亚的手还揽在他身上,很难说祂是担心曲宁会掉到水里还是想要将他彻底拉进自己的怀抱,祂贪婪地吸取着曲宁身上逸散出的甜蜜气息,眼睛一刻不停地追逐着曲宁的动作。
“我不说了,”祂仍然轻轻笑着,没有一点要抓着曲宁揶揄的意思,声音甜得令曲宁心头发颤,“那你把手给我好不好,宴会要开始了。”
“喔丶啊,给你。”
曲宁强装镇定地点头,把手伸向阿伏亚。
阿伏亚却并不是把那一簇神力取回,而是握住曲宁的手,让他的手指垂向水面。
刚才还怎麽都甩不脱的神力在原主人驱使下,像河畔草叶上的露水,从曲宁的指尖落下,滴入水中。
衆神宴会的画面随着波纹扩散而浮现,水面平静下来後,曲宁能看清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广阔的湖面上,衆神在中心的小岛上举行欢宴。那里冬雪洁白,夏花繁茂,石榴像葡萄一样挤挤挨挨地垂在藤蔓上,狼和羊羔混在一处玩闹,自然界不可能存在的场景在衆神的神力下顺理成章地出现。
神祇们个个都美貌惊人,健美修长,姿态各异地出现在岛上的任意一处,有头带花环的神侍为祂们奉上装满金色或者红色液体的银杯。
小岛中心的长桌上放满了堆满食物和花朵的金碟,椅子也舒适而清洁,但只有寥寥无几的神祇坐在上面享用美食。
“我不去的宴会祂们会很随意,说白了这样的宴会也不过是一个聚在一起寻欢作乐的借口。”
阿伏亚还牵着曲宁的一只手,祂轻声道:“要握住我的手才能听到声音,可以吗?”
曲宁猜测阿伏亚是因为他多次避开祂的肢体动作才这样小心发问,一时愧疚——这里的人就是这样啊,不光语言大胆,动作也更开放些,牵手啊碰肩啊在这里都很普通,那些宴会上的神不也是吗,祂们都能面不改色地坐腿上丶躺腿上丶互相喂食丶亲吻手臂了,真没必要大惊小怪。
而且想要看宴会的是他,阿伏亚只是想要让他有更好的体验罢了,哪有让别人帮忙还推三阻四的?
“好,我会的!”
曲宁正义凛然地紧紧握住了阿伏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