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之左右看了看,手擡了又放,最後一把捂住陈飞洋的耳朵,语重心长:“别自己把自己吵着了。”
起开!”陈飞洋眉头一拧,挥手拍开了祁让之的手。
祁让之略显尴尬地甩了甩手腕,转头望向程延序:“你俩啃了一晚上高粱啊?”
“那可不。”孟宁书抢先接话,“这麽甜,啃着啃着就忘了时间。”
“是啊。”程延序点点头,习惯性地擡手又要啃,才发现早已啃到底了。
“看来是真好吃啊,”陈阳洋打量了他俩几眼,小声感叹道,“都啃得这麽投入。”
程延序和孟宁书都没接话。
门口三个人排排站着,像被教导主任逮着训话似的,场面一度有点儿僵。
“吃吗?”孟宁书晃了晃手里剩下的一截高粱,问了一句。
“吃!”祁让之最先响应,挤开程延序就钻进了屋。
“吃呗就。”陈飞洋摸了摸鼻子,也跟着侧身挤了进去。
“方便吗?”陈阳洋站在最後,轻声问了一句。
“没什麽不方便的。”孟宁书说。
程延序和孟宁书几乎同时往旁边让了让,空出更宽的位置,让女孩子跟着挤进门,他俩干不出这事儿。
“别到处吐垃圾。”程延序提前警告祁让之。
“传奇哥哥,您这话说的,”祁让之用脚熟练地把垃圾桶勾到面前,“我是那种随地吐垃圾的人吗?”
程延序嘴角抽了抽。
这种话你也真说得出口。
在遇见孟宁书之前,他见过最懒最不讲究的人,就是祁让之。
虽说交心的朋友也就这麽一个,但公司上下,出差遇见的合作方,甚至一些合夥人的孩子,没一个像他这样能把“随便”贯彻得如此彻底的。
程延序常觉得,祁让之要是出身差点儿,指定得上街要饭,毕竟嘴能忽悠,人堆里卖个脸也能混口吃的。
“你别到处丢垃圾!”孟宁书突然擡手,往陈飞洋胳膊上甩了一巴掌。
“啊!”陈飞洋嚎了一嗓子,对准高粱杆猛啃一大口,胡乱嚼了几下,扭头就朝地上“呸呸”连吐几口渣子,“反正要打扫的!”
程延序看在眼里,心口是真的疼。
随手丢垃圾已经够过分了,居然还有人把嚼过的东西直接吐在地上?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高粱杆,突然觉得上面沾满了说不清的细菌。
他瞥向一旁正瞪着陈飞洋发愣的孟宁书,还有他手里那根刚啃了一半的杆子。
程延序劈手就夺了过来。
“你别吃了。”
“为什麽?”孟宁书扭头看他。
程延序皱紧眉头:“脏。”
陈飞洋和祁让之同时转过头来看他。
“就是。”陈阳洋边说边淡定地啃了一口自己的那根,“太脏了。”
然後在程延序的注视下,不紧不慢抽了张纸,把吐出来的渣仔仔细细包好,丢进了垃圾桶。
程延序手里的两根高粱杆都快被他攥断了。
“都别吃了。”孟宁书挨个把他们手里的杆子全抽走,“先把地扫干净,快点。”
陈飞洋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吃完再扫不行啊。”
祁让之偷偷瞟了程延序一眼,见他脸色实在难看,赶紧跟着站起来,“对对对,先打扫!地干净了吃得也安心嘛。”
程延序扯了扯嘴角:“是啊。你快去拿撮箕扫把,扫地,拖地,擦桌子,一样都别落下。”
祁让之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怎麽了呢?”程延序淡淡地问。
“陈飞洋,你带祁总去拿。”孟宁书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