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中?”程延序将烟取下。
孟宁书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是读书,其实成天泡在网吧。那时候他迷上了一款游戏。”
程延序静静听着,突然联想到大学时风靡的那款游戏,连他这种不玩游戏的人都听说过,祁让之更是经常守在电脑前。
“当时不是流行网恋,找游戏搭子嘛,”孟宁书继续说,“陈飞洋这人自来熟,还僞装成女生想骗大佬带他,加的网友都能凑好几桌麻将了。”
“你这麽清楚?”程延序挑眉。
“啧!”孟宁书瞪他,“老子那时候光打游戏都忙不过来,哪有空搞网恋。”
“哦。”程延序点点头,忽然笑了:“说是读书,其实成天混网吧?”
孟宁书指着他,也笑了:“还真是。”
他随即正色道:“长话短说,待会老太太该催我俩吃饭了。”
程延序配合地点头。
“总之那段时间陈飞洋天天和一个网友打游戏,熟了就嫌人家技术差,两人删了加,加了删。最後一次对方约见面,但陈飞洋给拒绝了,从那以後彻底断了联系。”
程延序把夹在指尖的烟含住,弹开打火机点燃。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哦对,後来陈飞洋还谈了个小姑娘,”孟宁书接着说,“那姑娘跟我们一起去了隔壁镇玩。我今天听修架子的大叔说,祁让之几年前也去过那边一趟,路上还翻车了。”
程延序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却下意识吸了一口烟,一下子呛得厉害,咳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孟宁书顺手拿过他的烟,含在自己唇间,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下全连起来了。
祁让之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了男扮女装的陈飞洋。
以他的性格,肯定会私下调查,说不定早就知道陈飞洋是男生,所以那段时间他才闷闷不乐一阵子。
後来突然又好了,大概是想通了,男的也行吧。
可谁能想到,等他费尽心思打听到陈飞洋的行程,兴冲冲赶过去,见到的却是人家正牌女友。
“啧,原来误会他了,”孟宁书吐出一缕烟,轻声说,“我还一直以为他驾照是买来的,现在看来……也不全是那麽回事啊。”
“嗯。”程延序点了点头。
这麽一想,祁让之把他安排到这儿来,也不全是表面那回事。
“现在这算怎麽回事?”孟宁书问。
“欠下的总归要还,”程延序叹了口气,“就是搞不清谁欠谁的,哪有债主天天被欠债的按着揍的?”
孟宁书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笑出了声。
程延序也跟着笑了笑,抽出张纸巾弯腰包起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飞洋还能谈上姑娘?”程延序又问。
“怎麽,你羡慕?”孟宁书挑眉。
“屁,”程延序推开房门,“就好奇问问。”
“手都没牵过,算什麽谈,”孟宁书摆摆手,“他纯粹把人家当劳动力使,不到三天人就哭着回去了。倒是有人误会大了,跑出国,躲了这麽多年。”
“你说他现在突然回来,是不是弄明白当年是场乌龙了?”孟宁书又问。
“应该是吧。”程延序轻声应道。
“俩臭小子跑哪去了?”老太太小跑进院子,四处张望,“到处找不着你们!”
“他胃不舒服,我陪他找药去了。”孟宁书朝程延序擡了擡下巴。
“哎哟,要紧不?”老太太一听,赶忙捧过程延序的脸打量。
“没事了奶奶,别担心。”程延序连忙宽慰,又补了句,“就是有点儿饿了。”
“饿了好,饿了好!”老太太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给你留着菜呢。”
“你俩偷偷说啥呢?”孟宁书凑过来。
“去去去,没你的事。”老太太随意地挥挥手。
程延序在一旁笑了笑。
两人走进里屋,陈飞洋正抱着碗感慨:“真好吃啊!”
旁边的祁让之含糊地应和:“真香。”
桌上菜肴几乎被扫荡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