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换作赵家那对母子……他就没那麽确定了。
自打老板的父亲牺牲在三邦谷後,老板就把他父亲那点亲人都当命看。
真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只怕他一句都不会提。
想着想着,罗昌裕心里打定主意。
要不让江州这边的兄弟悄悄派人跟过来照应?
反正不花赵家的钱,还多了一组保姆,赵家母子就算再不痛快,也没理由反对。
这麽琢磨着,他终于踏进了桑适南家的别墅大门。
厨房里飘出阵阵菜香,桑适南穿着家用围裙,正埋头切菜。
桑适南的厨艺完全没有继承他那对奇葩父母,大约是从小照顾自己惯了,练就了一手好活,闻着味道特香,罗昌裕差点都流口水了。
“找奚也?”桑适南擡头扫了罗昌裕一眼,语气平平。
罗昌裕愣了几秒。
他见惯了桑警官平时办案子执行任务丶出入刑警队时那副冷锐模样。
这会儿见他围着围裙站在竈台前,一时竟不知该说什麽。
桑适南擡了擡下巴,指了指外头:“他在花房晒太阳,你是自己过去还是?”
罗昌裕心说他看起来就那麽想不开吗?
“那怎麽敢劳驾老板,肯定是我自己过去。”
桑适南欲言又止,顿了一下才点头:“那行吧。”
罗昌裕一头雾水,却也顾不得多想。
他快步穿过走廊,推开通往花房的门。
花房原本是赵锦晴为未来儿媳准备的,复刻了巴黎丶奥地利丶柏林各地花园风格装饰出来的四不像恒温空间,常年维持在二十五度上下。桑适南没住进来时,天天都有园丁过来打理。
外面天寒地冻,这里却暖和得像过春天。
罗昌裕一进门,脚步便慢了下来。
奚也趴在一张藤桌上睡着了。
身上只穿了一件浅色家居服,看样子是桑警官的,衣服大得离谱,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露出半边肩头。
花房的暖气让他睡得极安稳,长睫在光里微微颤动。
他周围散着几把园艺剪刀和装土的小铲子,脸侧还蹭了点灰。
罗昌裕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还是他们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板?
一个连矿泉水瓶都懒得自己拧的主,如今竟在这花房里干活?
他喉头一紧,差点红了眼。
心里翻腾着一腔说不出的委屈:怎麽能这样!
太欺负人了,这对赵家母子!
桑适南把刚做好的菜端上桌,转身去叫奚也吃饭。
“哎!”罗昌裕忽然出声,语气有些冲。
他想提醒这位桑警官,他们老板睡着的时候是绝不能被打扰的。奚也一向入睡困难,难得睡着,哪怕有天大的事,也得等他自己醒来。
可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
桑适南径直走到奚也身边,伸手拉起他衣领,遮住他肩膀,手掌顺势拍了拍他的後背,轻声哄着把人唤醒。
让罗昌裕意外的是,奚也不仅没有抗拒,反而很自然地擡手环上了桑适南的脖子。桑适南顺势将他托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