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其实朱椿挺适合去做评书人的。两篇读後感,都很真情实感。真情实感到,你跟着读下去,就能被带动起来情绪。
她猜。不,她确定,朱椿一定是蜀粉。
不过……
他都已经把读後感交到她手上了,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想开了,决定既往不咎了?
“王妃,皇长孙来了。”
外头月栀回了一句。话音刚落,朱瞻基就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四姨奶奶,你陪我去挖笋吧。”
朱瞻基手上,还拿着一把小铲子。
徐妙容不动,“你们家有那麽多人,你找别人挖去。”
挖笋,是体力劳动,她不要。
“他们看着就不会挖。”
朱瞻基摇头,一脸对自家人很不信任的样子。
徐妙容无语。
他们看着就不会挖,她看着,就会挖了?她脸上写了“我会”两个字?
“挖不动。”
她摆手,还是拒绝。
朱瞻基有些沮丧,突然,他眼睛一亮,噔噔噔往前跑了两步,而後,“四姨奶奶,基儿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
臭小子。
徐妙容心里骂了一句,心知,这鬼精鬼精的小子,在跟她做交换呢。
“知道是小道消息,你还敢乱传。”
她不上这当。
“不是一般的小道消息,十一爷爷昨天在送行宴上想说什麽,我已经知道了。”
朱瞻基的眼睛亮晶晶的。
别说,徐妙容还真上当了。
在道德和吃瓜的天平来回摇摆,最终她选择,还是暂时抛弃道德吧。她想知道,朱椿究竟是不是想说回封地的事。
可,“十一爷爷悄悄告诉爷爷,说有书商找上门,想托他帮忙说和,从成都府买纸。若事情能成,那客商愿意给朝廷上……这麽多税。”
朱瞻基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徐妙容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一下,蜀纸,品相和质量都很好,最近应天府掀起话本热,纸走俏,再正常不过。可这剧本,竟然如此的眼熟。这不就是黄四娘跟她说的的翻版吗?是谁在跟着她一起走剧情?
“那个客商,不会也姓黄吧?”
她问朱瞻基。
朱瞻基摇头,“好像不是。”
摇完,又奇道:“不过四姨奶奶你怎麽说也?”
“没什麽,口误。”
腹诽了一句“你爷爷这麽宠你,你连这种事都打听到了,怎麽黄四娘的事却没打听到”,徐妙容笑笑,问:“你爷爷怎麽说?”
“爷爷什麽都没说啊。”
朱瞻基又摇头,“这种事,爷爷肯定不能随便说呀。”
小朋友又压低了声音,小猫一样悄咪咪的说了一句:“税,哪能随便收,这是大事。祖宗之法压着,难办。”
呵。
徐妙容眨眨眼,心道:你还挺有上位者的觉悟的,果然不愧是皇帝预备役的。
知道打听不出来什麽了,她摸了摸小朋友的头,而後真情实感地说了一句:“基儿,你说的对,税收,的确是大事。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拿了,就要对百姓负责。”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朱瞻基仰起头,他觉得,这句话好新颖。欲要细问,又惦记着挖笋大业,纠结了又纠结,他决定,还是边挖笋边问吧。
“冬笋好重,四姨奶奶,我们要不要叫上四姨爷爷一起,让他帮着我们搬笋?”
搬?
徐妙容的嘴,抽了一下。这是去挖笋吗,这是去偷笋的家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打算去哪挖笋?”
“九成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