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会了。”
朱楹有些抱歉。那时候,他对她并没有感情,帮她也不过是,互相成全。只从此以後,这样的事,他再不会做了。
“你想去何处?”
他又问了一遍。
徐妙容叹气,“我们没钱。”
出门要花钱,跑得越远,钱花的越多。别处可没有陈家这个“冤大头”,能帮着他们买单。不过,说到陈家,“我们都不在兰溪,这陈家,不会出什麽岔子吧?”
虽然陈家被封的犹如铁桶一般,可陈老太爷心狠的可以,陈老爷……没听错的话,刚才她拉着人回来的时候,朱瞻基同她学舌,说什麽,陈老爷好像被他一气之下削了一刀?
“你没把人削死吧?”
她有些担心。
倭寇死,是被自己人砍死的,是自己把自己捅死的,他们没沾手。陈老爷却是结结实实挨了他一刀,要真有个什麽好歹,他怕是要惹一身骚。
既说到陈家,原本她还对再出去玩玩有些意动,可一想到收尾工作还未进行,她便偃旗息鼓了。
只朱楹到底知她心意,虽应了速回兰溪,却还是叫马车拐了那麽一下,往周边晃了一遭。
她无言以对。
只想说,这马车拐的弧度好像有点大啊。
再回兰溪,恰逢杨梅成熟,象山知县夫人不知道打哪里弄来一筐子新鲜的杨梅,送到了他们手上。带着杨梅,他们紧赶慢赶,往北边去了。
到了的时候,又是黄昏时分。
徐妙容又从盘子里摸过一个杨梅,送到了自己嘴里。杨梅汁水肆虐开来,酸酸甜甜的味道直击人心底。
原本她还觉得闷热,吃罢杨梅,却又不觉得热了。
一行人直朝着驿馆而去,还没安顿下来,有池便匆匆来报:陈老爷死了。
“你说谁死了?”
徐妙容以为自己幻听了。
前脚她才说,人应该没被削死吧,後脚人就死了?
“什麽时候死的?”
她又问。
有池咬牙切齿,道:“晌午死的。王氏先发现的,说是午睡前还好好的,一觉醒来,人就没了。”
提到王氏,有池的面色有些阴沉。
王爷特地留了他守着陈家,他也确实片刻也不敢大意。可谁能想到,早上陈老爷还好好的,这会却又死了。
明明王爷只削了他的肩膀,并未伤及根本,怎会说死就死?
“那王氏哭着闹着,说是王爷把陈老爷害死的,她还说她要去应天告御状,告王爷滥杀无辜百姓!”
无辜百姓?
徐妙容的嘴扯了一下,她只觉得这话讽刺。摇了摇头,她看向朱楹。
朱楹却并无异色,*“无碍,我去趟陈家便回来。”
边说着,他作势便要起身。
徐妙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回了椅子上。
“王爷别着急,颠簸了一路,饭还没吃。咱们先用饭吧,用完饭,再说吧。”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妾身跟你一起去。”
朱楹没说什麽。
丫鬟们便麻利地摆了饭,用过饭,两口子这才正儿八经朝着陈家而去。到陈家门口时,徐妙容的步子顿了一下,她突然偏过头问朱楹:“王爷,咱们明日便走吧。”
“好。”
朱楹应了一声,“咱们明日,便啓程回应天。”
到里头的时候,王氏哭天喊地的声音越发清晰。陈老爷的尸身,就那麽直挺挺地摆在正厅中间。见他二人来,王氏心神俱裂,大喊:“安王,你还我夫君的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