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显然,都听到了。
时榆抿了抿唇,垂下眼睫看向他处,“没什麽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子。”
原本只是想以病态惹他厌恶,如今既然已经被他知晓,倒是省事了。
空气一阵静默,逐渐弥漫出一阵渗人的冰冷来,时榆不敢擡头直视闻祈的眼睛,不用看她也知道那里面是如何的愤怒,如何的森寒刺骨。
果然,闻祈森冷的声音砸下来:“时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拿你怎麽样?”
时榆生出不好的预感,猛一擡头,便见闻祈探手解开了腰上的革带,一步步朝她逼近。
“你要做什麽?”
她已经意识到闻祈要做什麽,不禁毛骨悚然一立,慌忙往後缩去。
“我纵你,宠你,可你是怎麽对待我的?”
闻祈单膝搁在床边,迅速捞住她後缩的脚腕猛力下拉,时榆本就病得浑身发软,头晕眼花,轻而易举地便被拉过去躺在身下。
闻祈几乎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欺身压下,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大手勒住她两腕反手向上一剪,另一手野蛮地去扯她腰上的系带。
忿忿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糊弄我,甚至不惜装病,既然你如此不爱惜你的身体,那就别爱惜了!”
时榆死命挣扎,想要将闻祈掀下去,然而身上之人像块巨石般,根本无法撼动半分,情急之下她不由得破口骂起来:“闻祈你混蛋!你放开我!滚开!”
她的骂声更加激怒了闻祈,他彻底失去耐心,直接将她的外面的衫子撕开。
撕拉——
肩头一阵凉意袭来,时榆瞪大眼睛定住。
闻祈红着一双眼睛,是她从未见过的阴戾疯狂,带着毁灭一切冲动向她压下。
她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股力气,挣脱了闻祈的手,飞快地从头上摸出一根东西,指着闻祈怒喊:“别动!”
闻祈动作一愣,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东西上,眸中晦暗不明,顿了片刻,冷冷掀唇:“怎麽?还想用我送你的簪子杀我?”
他双目微红,拽住她持着桃木簪子的手往他胸口处拉,“来,往这儿扎。”
疯子,真是疯子!
时榆猛地坐起推了闻祈一把。
闻祈不防,被推得往後跌坐去。
与此同时,时榆飞快簪子掉转,对准自己的脖颈,“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杀了我自己。”
闻祈面色陡然一变,磨着後槽牙道:“你敢!”
时榆狠狠还瞪回去,梗着脖子道:“我有什麽不敢的,如今这样的日子本就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闻祈目光沉冷地盯着她。
时榆知道,闻祈料定她不敢下手才无动于衷地等待着。
若是此番退却,以後就只能成为闻祈的掌中之物,再无可能飞出这一方天地。若是阿初,她愿意画地为牢,可他早已不是那个一心一意善待她,珍重她的阿初了。
他是闻祁,一个高高在上的弄权者,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真心,不过是一时新鲜念着所谓的旧情,把她当个玩意儿。是玩意儿就有厌倦的时候,到那时只怕又要对她弃之如敝履,就像当初他恢复记忆後,选择死遁摆脱她那样。
这样的路走一遍就够了。
若是再走一遍,她宁愿死。
她闭上眼睛,狠命地往自己的脖颈刺下去。
忽然,腕子一沉,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有什麽温热的东西哗啦啦地滴落在自己的锁骨上。
她扑颤着眼睫睁开,便见闻祈半跪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撑在她身旁,另一只手挡在她脖颈侧。
猛地转眼,便见桃木簪子穿过闻祈的掌心,带血的簪尖距离自己的脖颈不足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