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榆一惊,忙起身,刚要迎上去。
闻祁却大步迎上她。
距离一近,时榆立即从闻祁身上嗅见一股酒香之气。
愕然道:“你喝酒了?”
话音刚落,手腕被五根滚烫的指骨抓住,闻祁似是站立不稳,一个转身跌坐在宝座里,连带着时榆也跟着跌坐下去。
只不过时榆这回是坐在他腿上。
时榆急欲起身,却被闻祁双手一把扣住腰眼,时榆自来怕痒,尤其是腰眼,只要被扣住,全身顿时无力。
这是只有阿初知道的秘密。
时榆登时软弱无力地扑倒在闻祁身上,鼻端全是白檀的香气,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眼下春暖花开,衣衫轻薄,时榆一身茜纱长裙,叠着闻祁华丽蟠龙袍裾,双腿无力地垂在闻祁的腿侧。
闻祁炙热的呼吸喷薄在时榆的脸上,酒香浓郁,滚烫的手抓起时榆的脚踝,轻轻摩挲着刚愈合的伤口,咬耳低问:“阿榆,到底要我怎麽做,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他目光迷离,语气受伤,显然喝酒不少。
时榆从未见过闻祁喝酒的模样,更未见他喝醉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起身想要跳下,闻祁却将她往怀中一捞,拉过她的手摁在自己砰砰跳动的胸口上,凤目破碎,眼梢薄红,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离开了?”
他指的是用情蛊留下她的手段。
时榆无言以对。
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心甘情愿留下,到底是因为闻祁体内的情蛊,还是因为别的什麽。
“……你醉了。”
闻祁抓起时榆放在宝座上的圣旨抖开,豪气干云道:“我没醉,我就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喜欢阿榆。”
时榆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闻祁凑过来,凤目潋滟多情。
时榆心跳加快,脑袋乱的很,正天人交战时,胸口一沉,闻祁竟醉倒在她身上,昏睡了过去。
时榆见状,哭笑不得。
就这样,时榆被册立为皇後,择日举行大典。
只是历朝历代册封皇後,都是在原有太子妃,或者已娶妻的前提下,如今她的身份既不是闻祁的妾,也不是闻祁的妻。
是以虽有了旨意,但正式成为皇後前,还得闻祁以天子之身,正式迎娶时榆进宫。
皇帝不能从东宫迎娶皇後,是以,时榆回到慎王府待嫁。
迎娶和封後大礼繁琐复杂,为了防止在大典上出错闹笑话,崔伯从宫里请来教习的嬷嬷,每日教时榆各种礼仪和规矩。
时榆向来自在惯了,若不是当初为了报仇,蛰伏在慎王府不露马脚,找人提前学过一些礼仪规矩,恐怕时榆此生都不知道礼仪规矩为何物。
尤其是皇後的仪态,更不同于普通人,举手投足,不容半分失礼,因此时榆学得格外吃力。
时榆开始有些後悔,她应该抗旨的,做什麽劳什子皇後,这比软禁她还要痛苦。
这日正在训练走路仪态,教习嬷嬷在她头上放了三本书,只叫跌下来一本,便要重新来过。
时榆叫苦不叠。
闻祁忙完政事,出宫回到慎王府,一进门便见到时榆头顶书籍走路,满脸愁苦。
上前将她头上的书取了掷在桌上。
嬷嬷下人们顿时跪了一地。
闻祁沉声道:“以後不准为难皇後!後宫是皇後一个人的,她想怎麽样就怎麽样,都听明白了吗?”虽说时榆未正式册封,在闻祁早已在衆人面前称时榆未皇後。
嬷嬷们哪里还敢反驳,灰溜溜地退下。
时榆却忧心忡忡,到时候万衆瞩目,万一出了错怎麽办?
闻祁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捏了捏,柔声道:“阿榆,我知道你在怪我强迫立你为後,可我等不及等你的答复了。”
似怕她生气,连忙补充道:“此生不求其他,只求你在我身边就好。你可以在宫里做你的皇後,若是厌倦了也可以出宫去开你的药铺,累了就回宫。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只是……不要再离开我。”
时榆心一软,似乎她曾今拼命所求的,终于回来了。
闻祁带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里的疼痛越来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