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思礼一家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仿佛石化了一般。
良久,达力率先反应过来,他有些急切地说:“我去跟他们说!我去告诉他们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行吗?这总可以了吧?”
佩妮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附和:“对啊,家人之间看到也不行吗?这法律太不近人情了!”
弗农姨父更是气得脸色通红,他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声音洪亮地表达着不满:“就这么一件小事?!
在你自己家附近,为了保护你自己和你的表哥,用了点……那个小把戏,就要因此被开除?!
这是不对的!他们不能就这么剥夺你受教育的权利!这在哪里都说不过去!”
看着家人们为他焦急、愤怒的样子,哈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出言安抚道:“冷静一点,家人们。
这是魔法界的法律,非常严格,尤其对我这样的‘知名’未成年巫师。
不管怎样,我可能还是需要去一趟魔法部解释情况。”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佩妮沉默着,她敏锐地抓住了哈利之前话语中更关键的信息。
她抬起头,那双与莉莉相似的眼睛紧紧盯着哈利,提出了一个哈利没想到她会如此关注的问题:
“你刚刚说……那个什么摄魂怪‘叛变’了是怎么回事?还有,”她指了指桌上那封不再动弹的信,“这封信,它只说开除你,并没有提到要你和我们分开。
你之前说‘不能再和我们一起’,到底是怎么回事?哈利,告诉我实话。”
哈利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用一个简单的解释糊弄过去,比如魔法界内部的政治斗争。
但佩妮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一丝恳求:“哈利·波特!如果你还把我当你的姨妈,还把这个家当你的家,就告诉我实话!不要想着编出谎话来骗我!”
哈利看着佩妮眼中不容错辨的关切和坚决,又看了看旁边同样紧张地望着他的弗农和达力,他咽了口口水,知道隐瞒已经毫无意义。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坦诚,声音低沉而清晰:
“魔法界出大事了。
害死我妈妈……害死莉莉的那个凶手,伏地魔,他……又一次复活了,并且恢复了力量。”
他顿了顿,看到佩妮瞬间煞白的脸色和弗农倒吸一口冷气的样子,继续说了下去,“他这一次是冲着我来的,他会为了杀死我,一直行动下去,不择手段。
我不能……我绝对不能拿你们的安危做赌注。今天遇到的摄魂怪,很可能只是开始。”
他抬起头,翠绿的眼睛里燃烧着坚定的火焰:“而且,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魔法界。
就像他执意要杀死我一样,我也一定要他……死在我的手中。
所以,之后从魔法部出来,无论开除与否,我可能都不会回来了。我必须去战斗。”
坦白比哈利想象的更加简单,却也更加沉重。
弗农听得愣愣的,他张了张嘴,不由得说出声:“杀死什么的……这太疯狂了,是假的吧?怎么可能……”
“是真的。”佩妮轻声替哈利回答了他,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带着遥远的回忆,“魔法界也有战争,弗农。
我早就对莉莉说过,让她不要卷进去,离那些事远一点……”她的目光回到哈利身上,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现在,这一切还影响到了你,哈利。”
哈利伸出手,轻轻搭在佩妮微微颤抖的肩膀上,纠正道:“妈妈……妈妈她,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
佩妮抬起头,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盈满了眼眶:“所以!所以你就更不应该回去!你和我们在这里待得好好的,我们……我们可以离开!
我带你去别的国家,美国、澳大利亚,总有一个地方是那个人找不到的……”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绝望的急切,像是在找寻最后的救命稻草。
“姨妈!”哈利打断了她,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如果他找到了呢?他不会放过任何与我相关的人。
他会伤害你们,伤害达力。
他没有底线,他甚至以虐待、屠杀像你们这样的普通人为乐!我不能拿你们任何一个人去冒险!”
他深深地看着佩妮的眼睛,“不只是你想保护我,佩妮姨妈。我也想保护你们,保护这个家。”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充满了担忧、恐惧,但更多的是无法割舍的亲情。
最终,佩妮低下头,压抑的哭声终于泄露出来,是止不住的哽咽,“哈利……我可怜的……”
她伸出双臂,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哈利,仿佛想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保护起来。